顾清竹委屈,“是魔君还是男狐狸精有区别吗?只要能搏得你三分笑意,即便让我回仙界做个小小仙侍也使得。”
“那可不行,”孟海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动荡了万年不止,如今仙魔两界好不容易重归于好,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宵衣旰食、呕心沥血管理魔界不要生事呢。”
既然说到此事,顾清竹立刻顺杆爬道:“那帝姬要不要跟小的去趟魔界,看看如今魔界被管理得如何了?”
只不过,巡查魔界是假,他想借机将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宣示主权才是真。
但孟海瑶并未察觉顾清竹的小心思,想了想便应下了。她贵为天界帝姬,亲自前往魔界拜访,本就能说明天界友好的态度。去这一趟,一是缓和两界关系,二也是顺便满足下顾清竹的心愿。
两人虽各自怀揣不同的小心思,但去魔界一事便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择日不如撞日,顾清竹当机立断牵起孟海瑶的手,提议道:“现在便走吧。”
刚刚确认了关系,如今正是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孟海瑶也忍不住回握住他,携手共同走出仙府。
然而,出乎意料的,府外静静伫立着一个人,竟是虞渊。
看到他,孟海瑶有几分诧异,“师尊,你寻我有事?怎么不进去?”
虞渊怔怔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面色发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往日他进入孟海瑶的府邸向来无需通传。今日他见仙府外多了一道结界,本还在疑惑上面的法力怎么不像出自孟海瑶之手,如今看到顾清竹春风得意的模样,他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虞渊如此反应,顾清竹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他挂起一抹疏离的微笑,故意称呼道:“师尊,你若无事,那我们便先走了?”
孟海瑶瞪他一眼,“你跟着瞎叫什么!”
顾清竹一脸无辜,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能屈能伸道:“如今我是你的人,你师尊自然也是我师尊。”
孟海瑶:“……”
这样说好像倒也没错。
她又看了眼虞渊,“师尊,那无事我们便先走了?”
她竟然便默认了此事!虞渊心中怄血,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开口阻拦,却发觉自己并无任何立场。
等了好半晌也没得到师尊的回应,孟海瑶莫名其妙地看了虞渊一眼,见他好似真的没有什么要紧之事,便牵着顾清竹一同下界去了。
不过,师尊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是因为对顾清竹吗?
名分
行至南天门,顾清竹立刻幻化出一座由九头凤拉着的车辇,玉石莹透、流光溢彩,好不典雅华致。
孟海瑶愣了愣,“这个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些?”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溜去下界游玩,向来都是靠自己驾云飞行,这车辇委实隆重了些。
顾清竹温温柔柔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孟海瑶向来吃软不吃硬,她生怕再纠缠下去,这厮再说出什么“我只是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献于你”之类令人招架不住的话,便默认了这种浮夸的出行方式。
两人相对而坐,顾清竹状似不经意道:“说起来,为何那虞渊在下界之时,三世容貌性格皆有所不同?”
这话说得委婉,但顾清竹实则是想问,这虞渊神尊在仙界之时如高岭之花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转世之后变得如此没脸没皮?尤其是他身为阮修之时,骂他是个无赖流氓都不为过。
孟海瑶解释道:“自亘古混沌初开,师尊便由天地灵气孕育而生,他的魂魄与拥有三魂七魄的普通人自然不同,而是由文魂、武魄、情丝蕴养组成。在下界转世之时,这三者乃是分开进入轮回的。”
竟还有此事!顾清竹恍然大悟,“是以拓跋禹是他的武魄,陈翰林对应着文魂,而阮修则代表他的情丝?”
孟海瑶轻轻颔首。
情丝在虞渊身上之时,展示出来的是对万物众生的平等博爱,但在阮修身上之时却化为“没有道德底线”的小情小爱,这倒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不过如今魂魄归位,一切便又都恢复原样,虞渊依旧是那个孑然冷淡的神尊。
是了,师尊在三界地位超然,说是高高在上的神祇都不为错——神祇本就该凌驾于万物之上,平等地爱着每一个生灵,又怎么可能独爱她一人呢?这对任何一界,都是不公平的。
之前倒是她一叶障目陷入痴念了,如今孟海瑶幡然醒悟,她便也彻底放下执念,只当虞渊依旧是那个仅可远观的师尊。
释然地笑了笑,孟海瑶反问道:“师尊之事暂且不提,你又是为何一直能够保留着顾清竹的名号与记忆?”
既然说起前尘过往,那不如趁此机会将一切都捋个清楚。
说起这个,顾清竹脸上笑意微敛,泛着紫调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透露着几分认真道:“这名字是我此生收到的第一个礼物,亦是你赠予我最珍贵之物,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弄丢它。”
“初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