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竟还藏着如此内情!众判官只觉得心生绝望,唯恐今日要交待在这里。
左护法拨弄了下自己长而尖的指甲,装模作样的吹了吹其中灰尘,慢条斯理道:“你们说,我是将你们一个个杀了,等阎王现身呢?还是一次性将你们全都杀了,逼得他震怒呢?”
这厮说话实在恶心人,弯弯绕绕的腔调直叫孟钰恨不得给他脸上咣咣来上两拳。
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得搭腔道:“其实,在下还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哦?你这个小丫头倒是胆大得很,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孟钰一本正经道:“我建议你一个都不要杀……”
说到这儿,她突然有几分编不下去了,感觉自己要是敢信口开河,这左护法分分钟就能来掐她的脖子。
然而,此时一道文雅的声音响起,替她接了下半句话:“夫人所言甚是。你一个不杀,本阎王也能直接现身,何必平白结下更多仇怨,搅得大家都不安宁?”
这声音……孟钰僵硬地回过头去,却看到陈翰林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她的大脑似乎都在此时此刻被冻结了——谁?谁是阎王?所以,阎王入赘到她家来了?她爹娘还给人家上了族谱?
回想起这些时日,陈翰林温柔小意为自己洗衣做饭、操持家务的模样,孟钰如今只想冲到人间仰天长啸——爹、娘,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果然,这个世界最终还是癫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选择
“陈翰林就是阎王本尊”一事实在太过令鬼震惊,这下就连其他判官都暂时抛却了死亡的威胁,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瞥向同一个方向,更有甚者小声赞叹道:“乖乖,原来孟钰天天在家抽的是阎王爷啊?真是个狠人!”
那左护法上下打量了陈翰林几眼,哈哈大笑道:“就你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还装地府阎王爷?你们莫不是病急乱投医,随意找了只不入流的鬼差来诓骗我吧!”
陈翰林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不被信任这件事很是无奈,他从怀中掏出阎王的令牌,“有此令牌为证,左护法可能信任我了?”
左护法定睛一看,发觉这令牌上气息森严,即便不是阎王令牌,但令牌持有者也绝非凡人。
他眯了眯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这个病秧子借着他放松警惕的间隙,猛地将令牌往空中一甩——顿时金光大作,下一秒,审判殿中的判官们便悉数消失干净。
就一个眨眼的瞬间,诸位判官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再次睁眼时,便置身于一片一望无际的紫色。仿佛来到了三界之外的虚无空间,此处没有一丝生气,似乎连时间都停滞了,有的只是大团大团遮天蔽日、不分边界的紫色雾气。
陈翰林没去管这些紫雾,他先是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晌,刚缓过来便第一时间握住孟钰的手,真挚称赞道:“刚刚多亏了夫人足智多谋,挺身而出同那魔头周旋,否则为夫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眼皮子底下布下如此庞大一个传送阵。”
孟钰:“……”
不是,这你也能硬夸?
但见他方才咳得撕心裂肺,孟钰也不忍心说他,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就你这身子骨,还敢强行开启大阵……”
陈翰林苦笑了下,“是啊,我这身子不中用,能将大家传送出来已是不易。”顿了顿,他又轻飘飘丢出一个重磅消息:“只不过貌似出了些偏差,如今我们被传送到幽冥秘境中来了。”
幽冥秘境——听到这个名字众鬼悚然一惊,立刻便有判官惊呼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和魔界那个大魔头处在同一个地方?”质问过后,这人才想起陈翰林如今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被大家茶余饭后调笑的“小娇夫”,立刻又改口喃喃道:“是、是这样吗,阎王大人?”
“阁下倒是不怀疑我的身份,”陈翰林先是调笑了一句,继而安抚道:“这幽冥秘境乃是由三千小世界组成,且每时每刻都在传送、变幻,一般来说不会这样巧合就……”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浓郁到化不开的紫气瞬间消散,众人来到一处断崖绝壁处。但悬崖底部并非绿木葱葱,而是火红翻滚着的岩浆。而在岩浆中间,赫然被囚禁着一个魔物,那魔物乃是半人形态,身上魔气冲天,即便在烈焰滚滚的熔浆中也并无半分要被吞噬的迹象,难免令人心生畏惧。
陈翰林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诸位想来都是第一次见到魔界尊主吧……”
判官们:“……”
大人,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鬼魂的气息瞬间便引起了魔头注意,他缓缓睁开双眼,无数双金黄色的竖瞳霎时浮现在空中,像盯着死物一般紧紧注视着他们,即便是死过一次的鬼也不免觉得毛骨悚然。
地动山摇的声音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那魔王喟叹道:“居然是魂魄的气息……虽然不够新鲜,但也能勉强果腹……”
尽管陈翰林依旧是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但判官们两腿战战,还是下意识看向他,“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