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下次见里说的下一次,到现在也没见上。可能青鸟原本想的就是要么事成归来,定功时见;要么就是失败后最后一次,单向的见面。
——于他本人,他是倾向于前者的。
下次见……
“下次见。”
迷迷糊糊之中,说话的人似乎又有变化,林子也成了初冬的针叶林里。
“下次见。”景樆淑垂眸片刻,或许就是在想曾经对自己说这话的人。
下次见,下次,可就该是不同的阵营见了。黑夜里,景樆淑无声勾了勾唇角,在心里接过了那人的话。
景樆淑清醒些许,已经是翟沄年再次收到线人消息的第二天了。她坐在窗边,今早下了雨,是预示着入秋的大雨。眼下窗边滴滴答答还在滴着水,景樆淑看向窗外,像是想要穿过满城烟火气,看向郊外某处庄园。
不知道为什么,景樆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昨天一早,翟沄年拿到了消息:“交接时间今晚八点,城东。”
翟沄年状态依然不好,只要每每想起来事情前后,她总会特别反胃,昨天下午因为胃疼的厉害还被姜亦宸强制拉去了医院输了一天液,知道今天中午才算是勉强出院。
“你要不就老师在医院待着,我去替你看看。”姜亦宸还是不放心,扶着几乎快要站不稳脚的翟沄年,还试图把她劝回去。
翟沄年摇了摇头:“我还是想亲自去。”
“那你下午就注意着点,别想别的了,吃了药好好休息。”姜亦宸知道自己劝不住翟沄年了,也只能最后劝翟沄年这一点了。
翟沄年七点左右便已经醒了,她再吃了一次药,才动身前往城东。
虽然身体状况并不好,但却丝毫没有妨碍翟沄年隐藏行迹。到了线人描述的地点,翟沄年找好位置,隐藏起自己的身影,便靠在了墙上。
她闭着眼,只任凭初秋的风吹过脸侧。
估算着到了时间,翟沄年回头看着拐角处,直到某个再是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翟沄年不着痕迹地往阴影里退了些,手不自觉地摁住了胃部。
“来了。”同样藏在影子里的那人开口。
景樆淑向来不管这种无关痛痒的话,直入主题:“有事?”
“这次,你什么意思?明明可以让翟沄年留在那了。你不会……”
景樆淑索性直接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都已经怀疑我了,那不如来说说,上将怎么说的?”
那人稍微沉默,紧接着的是一声“嗒”的响动,翟沄年眼眸一凝,赶紧回头去看情况,几乎是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反应时间里,某一发本是为了景樆淑而准备的子弹提前发出。
随后而来的,是她的子弹穿过阴影里那人的脖子;而另一发,险之又险地擦过景樆淑的手臂。
再然后,便是翟沄年走出阴影,直视着景樆淑,眼里却早就没了前两天的各种情绪,她眼里平静,像是一个局外人。可论实际,她只是觉得,真的很累,累到,她甚至给不了一点应有的情绪了。
这幅场面,到景樆淑眼里,却是分外刺眼。
几天不见,却像是好久,很久不见了。翟沄年明显憔悴了很多——虽然原本她也就很清瘦,但这么看起来,依然对比很明显。
景樆淑心里一阵绞痛,此前因为各种原因,她始终不能告诉翟沄年一切,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给翟沄年的冲击会到这等地步……毕竟这么久以来,不管是外界传言,还是翟沄年让她看到的方面,都从来不会让景樆淑把翟沄年和线下这副状态联系起来。
如果,如果就她能够想到……那违一次令,又会怎么样呢?
可是,到了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了。景樆淑只好一错不错地看着翟沄年。她一步步走近翟沄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翟大组长。”
不知怎么的,翟沄年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一阵翻涌,莫名眼眶就有些红了,她抬起手,枪口直指向景樆淑,后者也并不避让,像是已经接受了每一种可能的结果。
景樆淑继续走近,眼看就要抵上了枪口,翟沄年眼里终于有了些波澜,或者说…犹疑。
她下意识收了些枪,景樆淑却抬手握住了翟沄年的手,稳住枪口,低声说道:“开枪吧,沄年。”
翟沄年盯着她,并不想说话,她只是抬起左手,换了左手拿枪。并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干脆利落开了枪,却没有朝着景樆淑的命脉。
——她将枪口歪了些,分明是有意为之。
与此同时,另一枚子弹破空而来,却因为没有预判好翟沄年的动作,子弹没有落在枪旁,而是恰巧落下翟沄年手臂上,不偏不倚。
翟沄年松开手,枪应声落地,翟沄年侧头看向子弹来处——应当是景樆淑在锦安党的搭档。翟沄年皱眉,手捂着伤口,并不去管就快要倒地的景樆淑。她捡起枪,转身就要离开。
“现在,带她走,她还能活着。此后,我会传言杀了卧底,让她从这段事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