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回去研究一下下面的具体情况再派人……”
“你方才说什么?”祁空忽然道。
“啊?”观世音愕然,回想了一下,“我们派下去的人说裂隙中有刀……”
“上一句。”
“你们打了七天七……”
“再上一句。”祁空循循善诱。
“……你有没有推荐修补裂缝的人选?我还说了什么啊?”观世音不知道祂这又是搞哪出,颇为头疼。
“我。”祁空道。
“啊?”她再次发出这个迷惑的语气词,“你什么?”
“咳,你不是问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吗,”祁空正色道,“我说我去。”
观世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消化祂这句话的含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去?”
“对啊,”祁空理由充分,逻辑清晰,“你不是说裂隙中有明显的、不知是什么存在造成的刀痕吗?这样重要的事我身为天道当然要亲自调查才放心啊。”
观世音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祁空的本源,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天道她简直要怀疑祁空今日被脏东西附身了,不然她为什么还在梦中。
“好吧,”她妥协了,就算自己是在做梦,天道言出法随这件事她还是记得的,“我跟负责的那边说一声,不用再派人下去了。”
祁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口中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下去看看,回见。”
“您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公务了我怎么不知道……”解决今日工作安排,观世音松了一口气,却忽地想起什么,转身像是想去追祁空,“等等!”
情急之中她几乎喊了出来:“祂也在下面!”
然而祁空早没影了。
“罢了罢了,”观世音嘀咕道,“下面还有文殊在呢,总能看着点……”
她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一只狮子挡住了去路。
“呀,”她惊讶抬头,却见狮子上坐着熟悉的人,“文殊?”
文殊无聊地转着手中的智慧之剑,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虚影消散在风中。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刚从佛堂出来?”
“对啊,最近可真忙,”观世音下意识接了一句,这才想起要紧事来,“你不是陪着祂在阴阳两界的裂隙中吗?”
“嗯?对啊,”文殊对她突然生起的紧张颇为不解,“但祂说祂能解决,并且有点麻烦,不希望有旁人打扰,我就先回来了。”
观世音喃喃道:“坏了。”
“怎么了?”
“天道也下去了,”观世音抬手捂住脸,“祂们不会又打起来吧?”
文殊迟疑地道:“不会吧……我觉得祂还挺好相处的啊。”
“啊?”
邪神好不好相与祁空不知晓,事实上祂上一次看见对方还是在那场所谓的七天七夜大战刚结束时,二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意识昏昏沉沉。
祂还从没见过灵智开化之后的样子。
细想来,那日初见,分明是自己不对,祁空想。不仅先入为主地以为烈火和亡魂都是邪神造成的,还不由分说出手将对方摁在墙上欺负了好一通。要不是最后为着祂无意识流泪这件事发现祂竟灵智未开,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来。
祂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邪神,但现实显然并不会因祂是天道便将所有气运都用于保祂称心如意。几乎是在祂头发丝飘进阴阳两界裂隙的那一瞬间,祂便感受到了那个与祂地位同等的存在。
现在转身就走假装无事发生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邪神已经回身看见了祂。
在祂清冷的目光下,祁空若无其事缓慢地挪了过来,每一步都好像在经受人道暴君名为凌迟的残酷刑罚:“真巧,你也在啊。”
话音刚落祂想原地消失,这句话真是再失败不过的开场。
然而邪神抬眸与祂对视片刻,精致的脸毫无半分神色变化。祂抬手将一缕被风撩起的碎发挽到耳后,继而旁若无人地观察起碎裂的岩石来。
祁空:“……”
这种赌气一般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祂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那块碎裂的岩石,天道特有的本源追溯能力让它原本的面貌在眼前清晰地浮现。祂正疑惑这山石为何会变成这般惨状,却突然意识到断裂的表面光滑无比。
——哦,青白刃砍的。
祂默默往后退了两寸,却见邪神伸出素白的手按在石块断裂处,片刻过后,石块由内到外浮现出一层细密黑雾,顺着祂修长的指节没进体内消失不见。
祂在用本源清除青白刃留下的死气。
青白刃锋锐,能够当空劈开阴阳,刀风所过之处化为寸草不生的亡灵之地。被邪神之血淬炼后甚能够撕裂时空,彻底成为不可超越的至高神器。
但这也意味着许多麻烦,诸如一旦长时间使用便容易污染空间,将周遭一切生灵魂魄尽数搅碎作为养料,死气若得不到清除,此地便永无新生之时。
邪神额上渗出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