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对于温溶来说,自己当初毅然的离开,是否是那般可笑?
夏薇歌在这样的自我怀疑之下,缩回了伸出手。
她缩回手后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她任性的把温溶拉进了大众的视野,拉回了自己的身边,却在这一刻对着温溶退缩了。
她想要对温溶解释,可突然又想不出要解释什么。
她回答不出温溶的问题,七年的工作让她麻木,面对大众时她只是一件商品,或许有时她也有着自己的思想,但大多时候她连笑容都带着虚假。
她此刻尤为混乱,一时想不起自己当初决定离开时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不确定温溶问出那两句话的意义,是为当初的离开讨要一个回答,还是依旧拒绝着她。
温溶已经翻身睡去,定然不会这么快就睡着的,但背对着夏薇歌的姿态表明了她的态度。
夏薇歌狠狠咬着唇,心间传来揪心的绞痛。
她使劲呼吸着,想缓解心中的痛苦。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
在聚光灯下,她不是个脆弱的人,可面对温溶,夏薇歌总是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她轻微的抽泣声被温溶听到,过了好一会,温溶还是转过了身,再度面对了她。
无奈的叹息从温溶鼻息间发出,夏薇歌的心也仿佛跟随着这一声叹息变得支离破碎。
温溶是个很包容的人,温柔的性格,甚至在夏薇歌看来可以说有些过分的好脾气。
她总是情绪稳定,无论夏薇歌做了什么,温溶好似通通都能接受。
夏薇歌从未见过温溶大吵大闹,那张温婉到极致的脸上,总是会带着安抚人心的神态。
就如此刻,温溶该是对夏薇歌失望的,可听到了夏薇歌的抽泣,她依旧会转过来身来,叹息着,轻轻的擦去夏薇歌的眼泪。
别哭了。她轻声哄着。
她手指的动作十分轻柔,好似害怕将夏薇歌弄疼,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抹去夏薇歌的眼泪。
夏薇歌觉得自己好没用,也好卑鄙。
她本可以忍耐住哭声,本可以将眼泪堵住,在外人面前她绝不会落泪,甚至可以露出假笑来。
或许她就是想要温溶如此,她这么了解温溶,明明知道在对方面前哭泣,便会换来温溶的温柔。
可是她的心变得更疼,好似在控诉着自己的恶劣。
我不是,姐姐,我不是夏薇歌拼命的想要的解释,可始终解释不出什么,她太过混乱,喉间的哽咽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温溶擦拭着夏薇歌的眼泪,指间被热泪染上了滚烫的温度。
温溶眼眸暗淡,她看着夏薇歌通红的双眼,紧紧咬住唇,深深吸了口气。
寒冷的风灌进了鼻腔。
她闭上眼,睫毛颤抖,如同蝴蝶翅膀般颤动着。
对不起。她压抑着声音,竟向夏薇歌道歉。
对不起她如此心急。
而这一声道歉让夏薇歌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齿,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卑劣之人。
夏薇歌在心中唾弃着自己。
她利用着温溶的善念,利用着温溶的包容,对方无法对哭泣的她置之不理。
可她不会后悔。
温溶将夏薇歌的眼泪擦净,安抚着夏薇歌平静了下来。
她捏了捏手指,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于是坐起了身,温声对夏薇歌说:我去倒杯水喝,你要吗?
夏薇歌摇了摇头。
温溶点点头:快睡吧。
说完便下了床,穿好鞋,走出了卧室。
她忘了披件外衣,这栋房子的防风效果并不好,客厅的门没有关严实,寒风席卷着她的身体。
好冷。
温溶想喝杯水,可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水喝,客厅也没有开灯,她怕吵醒别人,便自己去吃饭的小方桌边坐下。
她坐着不动,手掌扣着桌沿,无意识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在发泄什么。
直到手肘处传来一阵钝痛,她才惊觉的卸了力。
无力的垂下头,这一面温溶不想被夏薇歌看到。
她不是神,什么都可以承受,什么都可以忍耐。
她只是不想逼迫夏薇歌。
但她还是着急了。
温溶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许久, 直到微弱的蜡烛火光在不远处亮起,一道声音随之而来。
温姐姐?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是李花花, 她点着一根蜡烛,疑惑的照了过来。
温溶站起身,朝李花花望去,从容的回答对方:抱歉吵到你了吗?我想出来倒杯水喝的,不过没找到。
李花花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本来就没睡。说完便走到了温溶身边将客厅的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