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贪婪又克制。
疯狂又温柔。
在每一个即将临界奔溃的点,超负荷入侵。
喜欢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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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程与梵刚把车停下,正要往律所里走,就见听有人在身后喊她
程律师、程律师
程与梵闻声回头,是一个背书包穿校服的小姑娘,这孩子她认得,周六那天在法援中心一直盯自己看的孩子。
保安拦着她,不让她往里面进。
程与梵快步过去,替她解围。
小姑娘可厉害了,撑着脖子跟保安喊:你看,我就说我找她有事吧!
保安一脸纳闷真有事啊?顿时摆了摆手,就放行了。
程与梵看着小姑娘,校服耷拉着,跟偷穿大人衣服似的在身上晃荡
你找我有事?
有。
什么事?
打官司。
春天是个浪漫的季节。
但对于律师事务所这样的地方来说,只适合用春寒料峭形容更为贴切。
手里的案子,大到几十亿资产谈判,小到家长里短的琐碎,总之富人有富人的烦恼,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苦楚。
程与梵看着面前倔强稚嫩的脸孔,一时间有了种恍惚的错觉,好像时光倒流,又好像进入某种平行时空,她在想上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孩子,是什么时候?
我叫葛薇,我要告我姑姑!那天我在法援中心一直在观察你,我觉得你很厉害,所以我现在想委托你帮我打官司,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是只要你帮我把官司打赢,到时候我就能把钱拿回来,我可以付你双倍的律师费!
程与梵回过神来,她判断不出这孩子是否成年,但这孩子语气却是一派成年人的样子,还知道用钱来做筹码。
她笑道:你知道我的律师费多少钱吗?如果付双倍的话,你知道要付多少吗?
葛薇抬起头,眼睛里倔强带着刀锋一百万总够了吧。
程与梵没带她去律所,而是就近找了一家甜品店。
这个点,店里人不多。
你喝什么?果汁还是汽水?程与梵问她。
葛薇环顾甜品店的四周,梭巡一圈,又瞄回玻璃桌前的菜单。
这里是市中心,装潢高档,顾客消费群体都是白领,所以相比较定价来说也要高一些。
葛薇问她:你请客吗?
程与梵以为这孩子会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话,没想到竟是这个,点了点头:嗯,我请客。
那我要这个。葛薇指着菜单上第一个。
随即,程与梵招来服务生,她总共要了三样,一杯冰美式,一杯卡布奇诺,还有一份小蛋糕。
冰美式当然是自己的,其余两样都是葛薇的。
东西一上来,葛薇先吃了一大口小蛋糕,又喝了好大一口卡布奇诺,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吃,她的眼里闪过惊奇,似乎是对这样食物美味的肯定。
够吗?不够的话,可以再叫一份。程与梵说。
她还是不太会和十几岁的小姑娘打交道,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生硬,但她确实是好心,因为葛薇吃的真的很急。
不用了,我吃过饭来的。葛薇从书包侧兜摸出纸,不是小包装的,是那种卷纸。
她的动作很快,擦过嘴就团在手里,像是怕人看见。
言语跟行为,程与梵察觉到这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
你刚刚说,你要告你姑姑,到底是怎么事?
适才还贪嘴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立刻换了副表情,严肃又不甘,眉心中的倔强还掺杂了委屈
她骗走了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
葛薇说,她是孤儿,爸妈在她初一的时候因为车祸双双去世,后来她姑姑葛明丽就成了她的监护人。
初三升学的时候,葛明丽跟葛薇说咱们要上就上重点,普通学校就不要考虑了,你的成绩那么好,要是不上重点太可惜。
于是从一众学校里挑了海城实验中学。
好学校没错,但随之的问题也来了,这个学校的分数很高,几乎整个海城的尖子生都往里涌,为了保稳期间,葛明丽跟葛薇说,要是有套学区房的话,你肯定就能上了。
重点高中,对于一个学生的诱惑力太大,再加上葛明丽在葛薇父母去世后,的确将她视为己出,这就致使葛薇对她没有任何防范,而且她当时的年龄也太小,即便有防范,恐怕也不会有多高。
她说让我把我爸妈留的那套房卖掉,然后她这边再添一些钱,凑够学区房的首付,我以为她是真的为我好,真的想让我上重点,我就同意了,直到半年前,我发现家里的水表单,上面的户主不是我姑姑的名字,我才觉得不对,跑去物业问,然后他们给了我一个电话,我打过去,假装问他水表箱在哪,我说水表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