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她丈夫。
她丈夫回来了?程与梵有些诧异。
我找人查了一下,还调了监控,确实是她丈夫。阮宥嘉说:你现在不用担心了。
程与梵在电话另一端没有作声。
阮宥嘉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倏地叹声气,语重心长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或许现在这样对谁都好,不止你,闻舸的父母,哪怕是闻舸,如果忘记能让大家都好好活下去,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放下吧。阮宥嘉锲而不舍与其陷在过去,不如都向前看,闻舸的父母都能走出来,你又有什么不能的?
程与梵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阮宥嘉拿她没办法,又对她说:我去看过闻舸了,我把照片发给你。
电话挂断后,程与梵的手机震了下,一张照片发过来
金黄灿烂的向日葵,旁边是一个女孩稚嫩清秀的面容。
闻舸,200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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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跑完最后一场宣传,便又进入休假状态。
方便起见,程与梵已经不回自己家住了,除了每个月银行必须划走的房贷在提醒她还有个房子以外,其余的一切她都搬来了崇明路,搬来时也这里和时也一起。
上班,下班,开庭,跑案子。
白天的程与梵尽职完成工作,到了晚上她便又会尽职完成生活。
两人窝在沙发上,茶几前摆着一盘去了梗的翡翠葡萄,时也拿着遥控器,挨个刷页,最后停在一部蛮有意境的电影封面上,不过这电影的名字有些陌生,两人应该都没看,她问程与梵行吗?
程与梵随手捡起盘子里的一颗葡萄,用牙签从顶端插入挑起,然后两根手指对着轻轻一挤,葡萄就被挤了出来,翠绿色的果肉垂涎欲滴,随即,送到时也嘴里,点头应了声
行。
果肉很大,果汁也很足,时也的嘴小,一颗就挤的满满当当。
程与梵曲着手指,在这人的嘴角轻碰了一下,把指节对着她,是溢出的果汁,顺手扯了张纸巾,快速擦过,笑开道:好吃吗?
时也看着眼前人纤细修长的手指,脑子里莫名闪过几个限制级的画面,程与梵有习惯,每次做完之后,会先拿湿巾清理然后再去浴室,所以经常在两人精疲力尽完事后,时也就能看见程与梵从抽屉里捞出湿巾,一折两半低头来回的擦拭手指,尤其是食指跟中指。
时间一长,时也看见她擦手指的动作,下意识的就会有感觉。
一紧一松,有什么地方跟着进出。
时也偏过头,特别不自在,脸又热又烫,某个念头冒了出来,但看了眼时间,又觉得不太行才刚八点,还这么早。
想什么呢?程与梵见她半天不说话,俯身捞过她旁边的遥控器。
身子贴过来的一瞬,那股独属于她的味道也一并贴过来,时也觉得自己后颈的毛孔都张开了。
没想什么,看电影吧。
程与梵把电影打开,等片头的工夫,又问时也:还吃葡萄吗?
吃!时也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不出意外,又是一部爱情片,两人最近似乎跟爱情电影杠上了,哪怕不看封面,不看简介内容,只在一堆名字里随便挑,也能挑到一部爱情片。
但也有意外,这是一部les片。
昏暗的房屋,逼仄的角落,两个躲在图书架后面的年轻人,顾不上门外时而经过的脚步声,便激吻起来。
其中一个不满另一个分心,还故意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下。
被咬的那个低下头,像报复似的扯掉怀里人胸前的纽扣,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疯狂迷乱。
她的目光虔诚,彷如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指尖一点一点由上向下,整个画面小心翼翼,直到勾勒完她的全部五官,才亲吻了她的额头。
时也看着这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想哭,大概这就是女孩子的爱,从不在情欲上过多放纵,纵然过火,却也只是在自己的心里放火。
视线一瞥,瞄向身旁的人,程与梵没什么表情,只把剥好的葡萄送来时也吃,时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认真看电影?
其实这部电影,没什么亲密镜头,大多是两个人的感情拉扯,就连结局都是开放式的。
可能是同性之间难以跨越的世俗鸿沟,是这一类片子赚足眼泪的必然手法,没有悲伤到死,哪怕是开放结局,已经都算he了。
时也撑着脑袋,茶几上的葡萄已经空了,皮都在垃圾桶里,程与梵剥一个她就吃一个,搞得现在嘴里甜兮兮,喉咙里黏糊糊,余光再瞄一眼那人,又在拿湿巾擦手。
时也咬着嘴角,简直想喊救命!
反正都会去洗手,干嘛非得先拿湿纸巾擦个没完?她的目光又转到那包湿纸巾上,明天就把这东西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