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杀陪着楚离歌在荒芜逛了一圈，今日的楚离歌出奇地很少话，楚七杀担忧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二人就坐在荒芜的山丘之上，那轮血月就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冷风吹过，卷起一阵黄沙，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是独属于荒芜的味道。

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好似在诉说着这些年死在荒芜那些魔族的不甘。

“哥，出生在妖族的那个人，让我很不安。”

只因那束光出现后，楚离歌脑中的所有画面其实都再告诉她一个信息，那便是死亡。

那个人的出现，意味着自己的死亡。

“没事，这不还有我么，虽说已经很多年没有动手了，可我一日都未曾怠慢过修行。”

楚七杀伸出拳头，另一只手摸了摸手腕，一脸跃跃欲试地道：“若是妖族真的敢来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楚离歌深吸一口气，看着那轮血月若有所思。其实大家都明白，在这个世道，光有实力是不够的，还要够狠毒，帝承那老王八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哥，如果我想灭了妖族，你觉得怎么样？”

楚离歌说完，楚七杀身躯震了震，缓慢地转头看向楚离歌，问道：“认真的？”

“当然。”

这种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几乎要把她的理智都淹没。她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定要把妖族灭了，否则魔族会有危险。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楚七杀，自己提出这个想法，或许楚七杀会觉得自己太过肆意妄为。

只是她真的害怕。

是的，除了恨，她还害怕。

“好。”

楚七杀嘴里吐出的一个字，让楚离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问：“你答应了？”

“当然。”

楚七杀笑了笑，坚定道：“你们总说我的直觉很准，总是无条件地支持我，我自然也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万一我是无理取闹呢？”

楚离歌轻笑，笑意带了几分暖意，她的确很喜欢欺负楚七杀，可这也因为楚七杀对自己纵容，自己才毫无顾忌。

这种感觉，真好啊！

“那便闹他个天翻地覆！”

楚七杀站了起来，好似马上就要去下令，吓得楚离歌马上把人抓住：“此事得从长计议，毕竟神族还在窥伺我们，不能妄动。”

楚七杀傻愣愣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楚离歌，忽然觉得楚离歌好似变了一些，变得更加有计划和冷静了。以前的楚离歌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仗着自己的天赋过人，便是要去斗上一斗，可现在……

“你这是跟谁学的？”

楚七杀觉得魔族之中，大概也只有洛飞书会这般，做每一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为他兄妹俩摆平障碍。然而，楚七杀却不认为楚离歌会从洛飞书身上学习，若是要学，早就学会了。

“秘密。”

楚离歌也没意识到自己变了，直到楚七杀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喜，她才意识到自己潜移默化间已经被荆颜影响了。

那个人总是叫自己莫要冲动，自己也算是听到心里去了。

楚七杀一时语塞，不过也没有追问，毕竟这是好的改变，那个人定然也是个好人，当是不会害了楚离歌。

“如今妖界封锁了，我们便也养精蓄锐，终有一天能攻入妖界的。”

楚离歌听罢，有一个念头突然掠过自己的心底，她道：“其实比起我们，还有一个人更怕妖族那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你是说帝承？”

“对。”

楚离歌忽然想到了这个老王八，他不容许有人凌驾于他之上，也不容许有人与她意见相悖，如今妖族此人出世，那岂不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你有什么想法？”

楚七杀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只是他更愿意先听楚离歌的，有什么看法他其后在提出来。

还不等楚离歌说话，他们身后便传来了古若诗的声音：“此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二人回头看去。

古若诗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走到他们身后站着：“帝承的城府是你们的百倍，若是此时有什么异动，他都不会相信。”

“此人疑心重，定会猜测是魔族使出的诡计，还可能反过来让妖族对付魔族。”

古若诗让楚离歌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都冷却了下来，她道：“你说的是。”

的确如此，虽然总是老王八老王八地叫唤帝承，可帝承不是傻子，若是自己沉不住气，那便会落入被动的境地。

不知如今神族又是什么一番景色？

青丘之上，百妖欢呼，一场狂欢持续了数日都没有停歇。

胡霜飞站在一道红色木门前，即便还未踏入，便已经闻到了里头那情欲的味道。

她攥紧了拳头，而后缓缓推开了门，幔纱飘飘，幔纱背后，床上好几个人影若隐若现。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