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得呼吸都在交缠, 那人的唇还沾了自己的血，妖冶又邪魅，好像她只要一仰头, 便能吻上自己的唇。

不, 荆颜心中一惊, 惊讶于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楚离歌见荆颜如小鹿般惊慌的眼神，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柔媚的笑意，就连眼神也变得勾人。她的眼神不禁落在荆颜的唇上，那失去血色的唇，如破碎的花朵，好似勾着人去怜惜它。

荆颜察觉到了楚离歌那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又清楚地感知到了楚离歌身上的欲望，魔族一向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尤其是楚离歌。

荆颜马上挣脱了楚离歌的手，冷声道：“你莫要行无礼之事。”

荆颜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想要推开楚离歌，不过那力道却软绵无力，打在楚离歌肩上，有着欲拒还迎的娇态。

楚离歌马上直起身子，双手乖巧地举起来，一脸无辜地道：“我只是帮你疗伤。”

荆颜见楚离歌不再靠近自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瘫软地靠在女娲像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楚离歌看了眼荆颜的伤口，再见那人眉头紧蹙，想来痛楚未曾消散：“你的伤口表面还有残余的瘴毒，不过已不会入骨，我帮你用灵力清除。”

“不必。”

荆颜浑身无力，想要把衣衫拉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异常沉重，微微颤抖着。楚离歌叹了口气，倾身前去，不等荆颜拒绝，便把她的衣裳拉了起来。自里衣，内衣，再到外衣，整理好后，最后把腰带扣好。

“你运功逼毒吧，现在应该可以做到。”

楚离歌给荆颜扣好腰带后，又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一阵冷风吹来，好像把外头的夜色也吹了进来，死寂又凄凉。

荆颜盘腿坐好，抬头虚虚地看了一眼楚离歌，然后缓慢地运功疗伤，力量也缓缓地回拢了。楚离歌双手抱着胸，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右手打了个响指，那无常伞便迅速来到楚离歌头顶上。

“你要去哪儿？”

荆颜没有睁开眼，却能感觉到楚离歌准备离开女娲庙，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放心吧，我没走。”

说罢，楚离歌执着无常伞朝门外打出一道灵力，那涌进来的阴气和寒气竟是被她一击打散，空气顿时也温暖了一些。楚离歌随即关上了门，然后坐到女娲像前摆放着香炉的桌上，一双细白的长腿交叠着，在荆颜身前轻轻摇晃。

“你刚才心跳很快。”

楚离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好像要逼荆颜承认些什么。荆颜虽然闭着眼，可依旧感觉到楚离歌的笑意，还有她几乎要烧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

荆颜没有回应她的话，心跳很快的原因就这般沉入黑夜之中，无人知晓。

是因为太疼，因为毒，还是因为一些深藏在心中的绮念。

楚离歌没有再说话，等到一刻之后，荆颜的脸终于恢复了血色，再无刚才那么脆弱的破碎之感。她缓缓睁开眼，眼中还有未消退的水光，粘在那纤长的睫毛上，更显多情。

荆颜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可她的目光始终漠漠，寡情薄爱。

“这次，你救了我。”

荆颜刚才运功之时心中也并非没有杂念，她想着刚才的战斗，复盘自己在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她也想着刚才楚离歌为自己吸毒，那心中复杂而澎湃的情绪又是什么。

前者她想明白了，后者她却不想明白。

“那你再欠我一个人情？”

楚离歌双手撑在身子两旁，即便沾了那一桌子炉灰，她也没有在意。

“嗯。”

荆颜复盘了刚才的战斗，即便招出业火阵，释出火龙，她也依旧打得保守，就怕会毁坏了脚下那些建筑。如今想想，如今这些城镇的人已经死光了，留着这些空房子又有何用，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反观楚离歌，她出手一向不计后果，只要赢，只要对方死，所以她没有顾忌，一如她的性格狂妄。

可她始终觉得，楚离歌不该主动入那瘴鬼的腹中，那样太危险了。

“现在我倒真的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何事？”

楚离歌敛去了笑意，从桌上跳了下来，手腕一转，手上的炉灰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此时，荆颜才发觉到楚离歌身上也受了伤，手脚上有一道道细小的创口，周遭还有一些黑色的血污。

不过，她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只见她半蹲到荆颜身前，说道：“我想你调查神族中，到底是谁与人界有接触，谁要杀我。”

荆颜默然，她知道楚离歌定会怀疑神族之人，只是她没想到楚离歌会让自己去调查。

“若调查有什么结果，你不必出手，此事需我亲手去做。”

楚离歌站了起来，双手抱胸，无常伞就一直悬在她的头顶，与她寸步不离：“此事无论有无结果，这次的人情，我们都两清了。”

“至于上次救了清月神君的人情……”

楚离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