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霏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来到了“枫色”,玉霏拿着盒子里的闲钱换了一身行头,又去了“飞舞”坊去对暗号换他的宝贝。
“秋娘。”一摇扇子,公子丰神俊朗,貌比潘安,正浅笑着,迷了楼里不知道多少姑娘。
被换作“秋娘”的女子一愣神,问道:“公子何事?”
玉霏走近了,扇子挡脸,靠近了秋娘悄声说话:“客从南溟来。”
“雨后飞花知底数?”秋娘低声问道。
“三千珠履,十二金钗,溯春万里。”
“何事秋风悲画扇?”
“梦里不知身是客。”玉霏笑答。
“公子这边请。”秋娘笑着颔首,在前头领路。她可能对时不时过来,但对暗号的人都长不一样这事都已经习惯了。
房间芳馨,秋娘在门口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离开,玉霏请便。
他拿了钱,将盒子又放进了房间,接着走出门去,隐没在人群,消失了身影。
既然是重新开始,那“玉霏心上人”叫什么名字好呢?
心上人
既然是柳家主的身体,玉霏就取了“柳”为姓。
既然新生,总得有个“新”字。玉霏想着,看着琼楼玉宇,最终定了字:新熠。
柳阙,字新熠。
东城南陌花下,玉霏顶着新身份,来为自己扫墓,顺便看看有什么线索。坟头草木繁茂,倒与他生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霏的手指划过削凿得光滑的墓碑,摸了摸墓碑上刻着的字:玉来思之墓。
他叹息,似有万语千言说不出口,只能吐成这一口气。
看字迹,应该是师兄自己刻的,也不知师兄是以怎样的神态刻下这几个字,玉霏印象里的师兄总是不冷不热的。
墓碑前,玉霏放了一朵在田里随意摘下的雏菊,蓦地闻到了阵阵花香传来,扭头,和沈醉对视上了。
沈醉的怀里正抱着一大束花,目光下瞥,看着那朵雏菊,眼里顿时充满了不屑,把自己抱着的一大束花放在了坟前,压在了那朵孱弱的雏菊上。
玉霏看着就觉得来气,寒声质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斯人已逝,你竟还要这般侮辱他吗?”沈醉压在怒气,打量着面前人。
玉霏:?侮辱,笑话,我侮辱谁也不会侮辱我自己啊。
他一开扇子,目视远方,眉宇间多了忧愁和深情:“谈何侮辱,只是感慨天妒红颜。玉郎他就似那一朵小花,淹没在那些斗色争艳的俗物里,娇弱得太令人怜惜。”
沈醉低头,看向了被压没了的小雏菊。心想:完了,遇到对手了。
“你是何人?我从未见过你?你又为何唤玉霏唤得那样亲?”沈醉抬眸,好像要把面前人盯穿一样。
“那你又是何人,甚至不知道玉郎不喜欢繁杂贵丽的花,就这样来看他?”玉霏收了扇子,冷声反问。
沈醉半天吐不出字来,末了才硬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自然是玉郎的心上人。”
话音刚落,沈醉已然红了眼,开口反驳:“你胡说!再说瞎话,我斩了你!”
玉霏自然不怕这只纸老虎,从怀里拿出了一条帕子,手指摩挲着那布料,话语里盛满了缱绻。
“这是他送给我的帕子,还绣了他的名字。你说……”
一阵疾风霎时而过,帕子被沈醉夺了去。
那蓝绸上面确实绣着“玉霏”二字,甚至还绣了一片蓝白色雪花。
像是一瞬间被吸走了所有的力气,沈醉歪了身子,靠着墓碑,以手握拳,约莫很想狠狠捶在墓碑上泄愤,又想起了这是他心上人的墓碑,没下得去手。
玉霏抢过了他的帕子,收了起来。
“你说,失去才知道珍贵,是不是很可笑。若是他还在世,我一定不会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玉霏感叹一声。
沈醉好像又醉得不清,手搭在墓碑上,盯着那几个字看,吼了起来:“玉霏!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玉霏特别想笑,打开扇子掩面,堪堪忍住了,肩膀颤抖了几下。
“你喜欢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还喜欢这样一个小白脸!明明只有我才能真真保护好你啊!”沈醉几乎声嘶力竭,宣泄着自己对事实的不满。
“唉——”玉霏在一边装模作样地长叹短吁,瞬间被沈醉揪住了衣领。
沈醉几乎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凶神恶煞的盯着面前人。
可玉霏恰恰十分冷静,问道:“你确定要当着他的面如此失态吗?”
沈醉狠狠罢手,对着墓碑作揖道歉:“对不起,玉霏儿,我一定惹你生气了吧,对不起……”
玉霏摇着头,晃着扇子,乐得自在。哎呀呀,看江湖人送外号“寒十四”的第一大侠给自己这样卑躬屈膝得道歉,莫名很爽。
“我不会原谅你。”他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