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霏都吓到了,接着才回过神蹲下身去看那铺展了些许的奏折。
无他,全是在说年号的事。
李澈口中的“他”,不会真的指自己吧?什么死心塌地啊,他可一点儿都不知情。
玉霏抖了抖身子,看向了正深呼吸平息怒气的李澈,满眼不可置信。
“下去吧。”李澈揉着眉心,挥了挥手,好像很是疲倦。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李澈一人,和玉霏一鬼。
玉霏眼睁睁看着李澈卷起了画,他目光温柔,甚至还轻轻自言自语。
“来思,他们不记得你没关系,我会一直都记得你,一直一直。这天下浩荡容不下你,我容得下,这颗心永远为你跳动。”画被收进了精致的盒子里,玉霏意外一瞥,居然能看见各种各样关于自己的画像,似乎是李淡亲手画的。
他又眼睁睁看着李澈在画上人脸处落下一个深情的吻,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般跑了。
woc!什么情况!李澈暗恋他!明明那时诀别,一点意思表示都没有的啊,而且,居然……
玉霏拍了拍自己的脸恢复过来,看向了皇宫里高百尺的醒目的楼,迈步过去了。
李澈疯成这样,简清辉这个国师干什么吃的呢!?
年号这种事,事关国运的,简清辉都不管管吗?
摘星危楼高百尺,换作以前,玉霏看见这么高得楼要爬,心态直接崩掉,一路咳咳咳,一层都上不去。
今非昔比啊。
他轻盈地转着圈圈点着这楼到底多少层阶梯,算是了了自己的一个小心愿。
简清辉住这么高,和他的人一样般。
玉霏生前也就接触过简清辉几次,觉得简清辉倒是个人物,至少从年龄上看:传言简清辉从百年前就是这个国家的国师了。听听,多吓人。
不过当初找简清辉算命,那般直截了当,可是气煞玉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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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简清辉,住得高了不起啊!摔不死你!为我算卦还少算了我两年寿命,哼!不专业!
清朗的男声徐徐传来,玉霏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简清辉反复念叨着这几句,反复在栏杆那踱步,又忍不住叹息。
风吹起了他一身圣洁神圣的白衣,像是天上的云朵一样触不可及。
玉霏则站在他身边疑惑地看着他拧着的眉,想着:莫名其妙背这首诗做什么呢?
等等,这不是他名字的出处吗?不会也是他想得那样吧?等等,他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
玉霏倒吸一口气,干脆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看着简清辉,打算一探究竟。
正午用餐是简单清淡的家常小菜,倒和玉霏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要是他还活着,或许和简清辉一起吃饭会少些愧疚感吧。毕竟,体弱多病的他忌辛辣油腻,以至于同桌的人都不怎么好意思当他面吃那些东西。
玉霏感慨万千,在简清辉对面坐下了。
恰逢简清辉端了一碗放在玉霏面前,接着坐回去,为那空碗里添菜。
“芦笋白玉菇,你应当是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看得见我!?
玉霏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先是抬手在简清辉面前晃了晃,接着从对面挪到了简清辉身边。见他依旧魔怔了一样对着空气说话,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那口气又吊了起来。
“来思,来思啊……”放下了碗,简清辉那眸子里似乎藏了太多忧伤,他的声音轻轻的,被蹒跚而过的风拉长。
“他为你取年号为来思,是惦念着你。我未上奏批驳,又何尝不是呢?”
自言自语完,简清辉没了吃饭的心思,站在了栏杆那呆呆看着眼前开阔的风景。
玉霏急得绕着简清辉转圈子。
不是,他不理解啊?李澈他阴晴不定做事没有章法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要惦念着我呢?
转圈子也无济于事,玉霏干脆坐下来郁闷地画圈圈,心里哼哼唧唧的。
我都打算了你一个心愿,陪你吃饭了,你偏偏又茶饭不思起来。嗐,浪费我一番良苦用心。
夕阳西下,玉霏无聊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依旧站在栏杆那几乎快成了“望夫石”的简清辉,心里啧啧称奇。
难道这就是国师的日常,真是……比他这个病秧子的生活还无趣。
他闭眼小憩,等玉霏差不多睡醒了,睁开眼,只见满天繁星下衣袍猎猎的身影,似九天仙,出尘标格。
简清辉在观星象,在占卜。不过占卜什么呢?
玉霏起身凑近了细看,可惜他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星星点点萤火一样很是好看。
简清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