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泽愣了一下,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奇怪,韩温也在军营里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反倒不了解云堪恨了?
“副将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了解战友是我们现在最该解决的问题,要不然,西凉打过来,我们乱成一盘散沙,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温说的有道理,胡宗泽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军师所言极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只知敌方,对我们也确实没有好处。”
胡宗泽叹了口气,把这几年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告诉了韩温。
“王爷初入京城,环狼饲虎寸步难行,他诛杀了好几个家族才将朝廷整顿了起来。”
胡宗泽顿了一下,说道:“京城里的流言一直都在说王爷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经常杀人之类的,我看这流言蜚语就是假的,王爷是非分明,除了杀了亲爹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了吧。”
韩温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挑眉看向胡宗泽,“副将,王爷什么样子我也知晓,脾气臭嘴巴毒,你确定你没有暗藏私心?”
“什、什么呀,暗藏私心,说的跟我一个糟老头子喜欢人家小孩儿似的,人家还是有王妃的人,别搁这里胡说八道的。”
胡宗泽翘了翘胡子,哼了一声说道:“我把他当小侄来看了,他人还是不错的,自从进了京城,他的脾气收敛了不少,所以别胡说八道。”
韩温笑了笑,摇头道:“我找副将来就是想说这一点的。”
韩温卖了个关子,抛砖引玉,说了一点云堪恨的坏处,再把他的优点引了出来,七拐八拐的,把胡宗泽这个兵法痴情种给绕迷糊了。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不许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当然不会,我忠心于大周,绝无一臣侍二主之意。”
“行行行,你说你想干啥?”
胡宗泽服气了,他研究兵法全是白研究了,在天赋型选手面前输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让王爷坐上龙椅。”
“啪——”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胡宗泽的吸气声响起,外面有人守卫兵询问出了什么事,胡宗泽呼了一口气,朝外面喊到没事,然后看向韩温。
“不是,你,我,王爷,我”
韩温仿佛无事发生一样,淡淡的笑着:“怎么,副将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胡宗泽再次深呼吸了一次,把震惊的情绪压了下去,左右瞧了瞧用气音说道:“你疯了!让王爷做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王爷是已逝长公主之子,还诛九族吗?”
“你,”胡宗泽又深呼吸了一次,他感觉他现在应该在军营训练场上,他应该被身强力壮的弟兄们抱着跑两圈,而不是在这里听着要被诛九族的话。
韩温笑着递给他一杯凉茶,说道:“天高皇帝远,这里我们做主,副将不如听听我的意思。”
“行,展开说说。”胡宗泽吸溜了一口凉茶,总算把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如今大周分三波人马,旧党齐王的人,新帝的人,还有就是王爷的人,这三波人马你猜猜谁的胜算更大?”
总算让胡宗泽有用武之地了,他沉吟了片刻,分析道:“新帝才及冠,虽贵为天子,却没有实权,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过是忠心于赵家天下的人,齐王在封地,地方权力没有京城权力大,他也不行,王爷摄政六年,六年国泰民安,如果不是谣言,王爷的胜算最大。”
“副将说的是,王爷的胜算最大,而我们,隶属王爷,是王爷的人,倘若王爷放手不争,副将你猜,我们的结局是什么?”
倘若云堪恨放手,无论齐王还是新帝,谁赢他们都得遭殃,因为他们是摄政王的人,就算没人说是,那他们也是,因为仅凭着云堪恨在雁州这么久,他们又怎么会不是呢?
韩温拿起胡宗泽的一本兵法,看了一眼说道:“今之所谓良吏者,文察则以祸其民,强力则以厉其下,不本法之所由生,而专己之残心。”
“《盐铁论》这段话讲的很对,良吏,呵,你说我们到时候算什么,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胡宗泽还有些犹豫,万一坐上皇位的这个人不会诛他们九族呢。
“万一?”
韩温的笑容消失了,他眉眼疏离,眼底尽是寒霜:“万一,多么可笑的几率,我们的命不是命了吗,军营里十几万的弟兄们也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吗?”
胡宗泽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他看着面前陌生的韩温,内心也在不停的动摇。
是啊,不光是他们,还有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他们曾一起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难道就要因为除掉云堪恨而背负罪名身死异乡吗?
“做官要三思,思危,思退,思变。副将,你再好好想想。”
韩温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容淡淡的挂在脸上,开口说道:“王爷幼时经历不好,脾气难以管控,所以不适合坐到那个位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