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说完,就伸手抱起小猫崽,她拿着碟子递到小猫崽面前,温热的羊奶就在于杳面前,他吐出舌头舔了舔,开始吸溜吸溜喝起来了。
“哎,京城的雪这么大,难不成是神明的惩罚吗?”
半夏自言自语的说着,她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神色,大概是触景生情,感叹这天公不尽人意。
于杳吸溜完羊奶,抬头伸着爪子“喵喵喵。”不是的。
半夏摸了摸小猫脑袋,没继续说了,端起空了的碟子就出去了。
于杳被她放在了毛毯上,整个房间又剩他一只小猫崽了。
这样的生活让猫很受不了,就像他在现世一样,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出门没朋友,在家没家人一样,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他喜欢不起来。
于杳晃了晃小猫脑袋,回想起半夏今天说的话,感觉有一点熟悉,熟悉的不只有那句话,还有摄政王云堪恨,于杳印象里好像有这个人的名字。
“寒梅最堪恨。”对是寒梅最堪恨,于杳突然想起来他读的半句诗,当晚就做了一个梦,他看到了一本小说,
通篇权谋,皇帝和摄政王之间争权夺利。
于杳对云堪恨印象很深,他是一个从未被爱过的人,从出生到死,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没有一个人替他惋惜。
所以叫云堪恨。
于杳梦里就心疼的哭了,但是醒来记不清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可能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让于杳变成小猫猫来陪云堪恨的吧。
于杳这么想着,瞬间觉得自己是一只很厉害的小猫崽了,他是有使命感的小猫崽。
不过京城的大雪好像是一个节点,于杳绞尽脑汁回想着,只记得大雪,云堪恨病倒了,其他的倒是回忆不起来了。
于杳喵呜一声,决定去找云堪恨,小猫猫要去陪着他。
于杳先是从矮榻上跳下来,他还不太熟练以一只小猫的身份上蹿下跳的,所以跳下去就要做好一会儿的思想准备。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于杳伸出小爪子扒拉了几下,没能打开,不过小猫没有气馁,抬起头打量着这间屋子,靠近矮榻那里有一扇窗户,是那种镂空纸糊的窗户,下面是一个放着熏香盒的高脚架。
于杳重新跳上矮榻,小心翼翼的爬上架子,这个高度刚好够他碰到窗户纸,于是小猫爪子一用力,纸糊的地方被他抓破了。
于杳蹲在架子上抓了好一会儿,终于抓出一个足够他出去的小洞,于是,他顺着洞钻了出去。
外面的寒风吹来,让他哆嗦了一下,不过这不影响他前进的步伐。
于杳一股劲儿的往外跑,雪地里冰脚,他毫不在意的踩着,只是当他再一次站在一棵又丑又老的树下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迷路了。
这摄政王府真大,也真绕,这么冷的天他都跑热了,现在踩在雪地里也不冷,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找云堪恨了。
这里也没有个活人,于杳打量着周围,和古装剧里的场景差不多,是一个小庭院,雕廊画栋的,除了这棵丑树,庭院里还有一个小水池,不过被雪覆盖住了,就算里面有鱼也应该被冻死了吧。
于杳收回视线,蹲在树下面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按照半夏去给他添炭送奶的频率,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发现小猫崽子不见了,如果派人来找他的话,那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于杳握了握小猫爪子,决定自己要学会成长,他走到哪里就做个标记,等下次绕回来的时候就换一个方向。
等于杳走到累的走不动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人,是活人。
他从草丛里探出头,雪沾到了身子上,化成冰凉的水珠,抬眼就看见何鸿禧领着人匆匆忙忙的经过他身边。
于杳高兴极了,小跑着跟上了何鸿禧。
过来咬咬
云堪恨一袭白衣靠在床榻上,墨发一半扎起,一半散在肩上,落在柔软的棉被上,如玉般的手里拿着一本泛黄了的书,殿里的炭炉烧的正旺,烛火摇曳着,照亮了男人谪仙般的面庞,不过和以往不同,男人的嘴唇苍白,面带倦意。
何鸿禧恭敬的进了殿里,来到云堪恨面前,笑着说:“王爷,沈小将军求见。”
云堪恨放下手中的书,瞥了一眼何鸿禧的身后,神色没有起伏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何鸿禧福了福身,转身去殿门外请他口中的沈小将军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一只雪白色的小猫,带着耳朵上那一点墨色悄咪咪的跑了进来,躲在了金漆烛台后面。
云堪恨看了眼小猫露出来的尾巴尖儿,唤道:“咬咬?”
于杳支棱起耳朵,悄悄的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男人,他刚才跟着何鸿禧跑了一路,总算来到了这里,在外面冻了好一会儿,现在暖和了,他便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这应该是云堪恨的寝殿了,小猫的正对面是紫檀海棠纹拔步床,金蚕丝灵芝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