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簇涅槃火被孔雀妖力密不透风地护佑在熹微宫中,也使得一些有心想要窥探神女安危之人无从得手。
沈丹熹借三界山岳之力重新镇压九幽,神力覆盖整个昆仑,将外逃的伏鸣和殷无觅都重新封入九幽之内,唯有薛宥逃过一劫。
但他即便逃出,却也伤得极重,等他跋涉万里来到那一座海上之岛时,已是半身残缺,几乎不成人形。
这一夜,海上的气候不佳,正值风暴横行,阴云从天际沉沉得压至海面,海中惊涛骇浪,一道海浪冲天而起朝他席卷而来时,薛宥已经躲避不开了。
就在他将要被海浪卷入之时,一道蜿蜒的身影忽而从幽深的海水中急速逼近,翻涌到最高处的海浪猛然静止,堪比一座高逾百丈的城楼。
那道蜿蜒的影子便顺着这一座海浪结成的城楼游上,从水墙内分水而出,蜿蜒细长的身影往内收拢,当他踏出水面时,已是一副修长挺拔的人型。
浮璋神君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宽袖长袍,长身立于一朵凸出于水墙外的海浪上,衣袍上的绣纹如鳞纹,隐泛光华,他手中托着一枚浑圆的明珠,明珠散发莹莹如月的光华,将他整个人都笼入薄薄光晕中。
“薛宥,你失败了。”浮璋目光微垂,看了一眼薛宥残缺的身躯,他身上的魔气还在不断消逝,“我还是第一次见宥主如此狼狈。”
薛宥笑了一声,他左半边脸血肉模糊,喉咙也受损,说话时嗓音喑哑得像是能撕裂人的耳膜,“我们都低估了昆仑的神女殿下。”
浮璋听他细说了一遍情况,问道:“沈薇的魂魄为何没有回来?”
他在此地配合薛宥同时启动那一座夺舍之阵,阵法未能成功,他自然能感觉到,但阵崩之后沈薇的魂魄却没有返回。
“沈薇?”薛宥从袖中掏出五色石抛还给他,对他口中那一个名叫“沈薇”的穿越之魂并没有什么感情,漫不经心道:“哦,你说她啊?夺舍未能成功,大约是被我的小殿下杀了,毕竟对于一个霸占了自己身躯百年的野魂,换作是任何人,在她还敢来二次夺舍时,都会恨不得将她魂飞魄散了吧。”
浮璋神君看向他的眼神陡然锐利了几分,就连他身后凝固的海浪都寸寸结成冰霜。
薛宥看向海面上霎时弥漫开的霜雾,挑高了半边长眉,诧异道:“神君生气了?你做了她百年的‘系统’,难不成真对她动了感情?”
浮璋闭了闭眼,收敛了过分外露的情绪,不悦道:“你应该知道一个能蒙蔽这方天道的世外之魂有多重要,星主通过五色石从世外召魂,并非易事,你应该第一时间确保她的安全。”
薛宥嗤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为了送回五色石,恐怕连他都得陨灭在大剑神力中,哪里还有余力去救一个魂。
他仰头望了一眼上空,目之所及却只能看到厚卷的浓云,“看来我是无福看见真正的天宽地广浩瀚宇宙了,希望神君有幸得见。”
薛宥说完,维持在胸中的最后一口余气散尽,身形急速地溃散在了海面。
浮璋神君握紧手心的五色石,在海面站立良久,才折身返回海上仙岛。
海上的风暴止息了一些,头顶浓云微散,露出云层背后几点星光。
浮璋对于薛宥执著的天外之天并不感兴趣,若是不解开海族背负的枷锁,即便是天再如何高远,地再如何广博,他们也只会被缚在这一片海域当中罢了。
蓬莱仙岛耸立于前方海面上,岛内的那一座宫殿明珠之光辉煌,琉璃长廊中隐约有一道身影朝外跑来,在她身后还追着几道影子,是侍奉她的仙子。
浮璋收到五色石,带着一身从海面上沾染到的咸风,缩地成寸,只一个眨眼,便已出现在长廊内,朝着来人拱手一礼,温和地问道:“这么晚了,九公主怎么还没入寝?”
云渺偏过头,越过他往海面上看去,疑惑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
浮璋因她的敏锐心中微惊,旋即自嘲一笑道:“我这蓬莱,除了九公主殿下会屈尊驾临,哪里还会有别人来访?不过是海底的族群因着风暴,又闹腾了起来罢了。”
云渺在昆仑呆得无聊,趁着昆仑君和沈丹熹都无暇顾及她,以回天宫为由,出了昆仑,来到这一座海上仙岛。
她到这里也将近快一个月了,每日里看着浮璋枯燥的生活,自然也知晓他说的海底族群是什么。
那些海中族群尽是些未开灵窍的低等水兽,空有蛮力修为,却全是兽性本能,也亏得浮璋神君还将它们当做同族,独自一人留在这蓬莱岛中看管着海底水兽。
云渺到这里以后,除了浮璋和她随身仙侍,竟再找不到一个别的能够交流沟通的对象。
她以前瞧见浮璋神君上天庭述职,看上了他这一副好样貌,甚至还曾用捆仙索绑着他去月老祠,想要与他在契心石前立契。
但看过沈丹熹为解契大费心神后,她终于舍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如玉君子,云渺还是不愿放弃,她再一次劝说道:“神君若是随我上天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