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掩住自己的情绪波动,她其实并不希望神女为自己冒险,但心底到底存有一丝希望。
魔君大方地给她设置了一面水镜投影,让她日日可见神女在弃神谷里的举动,清漪越是看下去,心底的希望也便越发黯淡下去,直至死心。
这一次,神女再来弃神谷,魔君依然像上回那般,让她看到了神女的影像,她自然也看得出来,神女殿下并不是为她而来。
但她心中并不觉得怨恨,昆仑的神女不该为了她一个小小的河神冒险,当然,也不该为一个把神女的偏爱当做炫耀资本的男人屡次犯险。
从眼前这个人望向魔君的眼神,毫不掩饰对于权力地位的渴望,就表明他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我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配合屠维和魔头,故意在我面前做戏。”清漪说道,用力一掌,将他推出水泡外,继续道,“但我觉得,你实在不配呆在神女身边。”
殷无觅猝不及防,半边身子被推出水泡,立即就被魔宫的大阵锁定,将他视为非法入侵者,暗红色的魔光闪动,如利刃一般,将他的手臂撕扯得血肉模糊。
眼前一道魔光闪过,险些切开他的双眼,殷无觅用力仰头,退入水泡内,反手扼住清漪的喉咙,手上的血洒落她一身。
殷无觅眼中染上浓郁杀意,冷声道:“我配不配,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
那边厢,屠维一边以魔气送他们出魔宫,一边拦截想要追击的妖魔。
从老魔君还在位时,屠维便已是十魔将之一,在弃神谷中也算是积蕴深厚,忠心耿耿追随在他身边的妖魔不在少数,就连魔宫中也有一部分忠诚于他之人。
屠维这般猝不及防地发难,倒真的叫他一时把控住了魔宫里的局面。
水泡带着清漪夫人越飘越远,眼看着快要脱离魔宫的法阵,水神臂间的飘带,如一段霓虹飞扬在魔宫上空。
魔君遥望着那一条飘带,并未急着逼出自己体内的毒,他曲起一条腿踩上座椅,倚靠上身后靠背,姿态显得狂放而从容,好整以暇道:“屠维,你知道孤平日里为何如此放纵你么?因为你这人有勇,但无谋。”
这样的人用起来才令人放心。
“你何不再仔细看一看你脚下这一座湖?”魔君慢悠悠道。
屠维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话音低头看去,很快便察觉出了不对,脚下的湖是一座死湖,专为囚困洈河水神而开凿出来,虽然占地辽阔,却没有水源进出。
这么多死去的魔兽落进湖中,湖水早应该污浊不堪才是。
然而,湖水翻涌的浪花中,不论是魔气还是污浊的兽血,都会在片刻之后就被净化干净,这片花园里到处都是魔兽残骸,魔气弥漫,血腥味扑鼻,只有这座湖还是澄澈干净的。
这不是死水。
魔君欣赏着他脸上惊讶而困惑的表情,好心地为他解释道:“忘了提前告诉你了,孤将洈河水神囚入湖底时,便剜出了她的仙元散入此湖水里,她若是乖乖呆在湖中,自然能得滋养,可若是离了这片湖,便成了离水的荷花,唯剩枯萎。”
屠维闻言,猛地回过头去,附着在水泡上的魔气亦凝滞起来,不知该继续将他们推出去,还是拉回来。
就在他这一分神的时刻,魔君偏眸朝守卫在身边的阏逢投去一个眼色,阏逢应势而动,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宛如离弦之箭冲出。
屠维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凛冽之威,匆忙回身抵挡,已是来不及。
阏逢一剑斩开他的偃月刀,又挥出一剑,剑刃荡出一道暗红色的孤光,朝着半空的水泡斩去。
剑光破空而来,一路吸收了虚空中弥漫的魔气,威势不但不减半分,反而越来越盛,原本一仞长的斩击,袭击水泡前时,已经暴涨了数倍,冲得水泡结界动荡不已。
隔着一层水膜,殷无觅依然被剑威压得动弹不得,让他没能扼断清漪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