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道:“吾当年落难,被一位行商的白家人所救,吾欠白家一个人情,今次便算是还清了这个人情,吾不杀你二人,你带她走吧。”
在身体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沈丹熹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白拂音死死捏着她的手腕,拽着她毫不犹豫地往神殿外跑去。
神殿两侧皆是被魂引香禁锢在原地的同伴,殷无觅就站在神龛旁,目睹着她们两人的身影远去。
山魈怜悯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真可怜啊,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在生死关头,竟然一同背弃了你。”
沈丹熹被白拂音拽出神庙,沿着来时的山道往外狂奔,可她们明明是沿着青石板路外行,到最后却又绕回到了这一座神庙前。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还在镜面法阵里。”沈丹熹甩开她的手,指尖结印,在白拂音回头朝她看来时,猛地向她袭去。
铭文镶嵌而成的长剑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划破空气,朝她心口要害直刺。白拂音瞳孔骤缩,反应极快地扭身后撤,饶是如此,还是被长剑划破肩膀。
她捂住肩膀,神魂震颤,面上血色一下褪了大半,恼怒道:“沈丹熹,你发什么疯?我才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
沈丹熹垂手,一甩长剑,铭文交错,剑身在嗡鸣声中倏而变软,眨眼化作一条银色长鞭,银鞭甩出破空之音,没有丝毫停顿地再一次朝她袭来。
“在我与殷无觅之间,白拂音会选择救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么?”沈丹熹好笑道。
以她们俩的关系,山魈若是让白拂音选一个人先死,沈丹熹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可若是选一个人予她生,那无论如何,也不该轮到自己。
白拂音被逼得连连后退, 虽然心里气得要死,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的确称不上友好,若是有一天, 沈丹熹忽然这般救她, 她也会怀疑她居心叵测。
白拂音一边躲避她变幻不定的术法, 一边思索说服她的理由,气急败坏道:“你以为是我想救你么?要不是表哥一再恳求,我才不会选你!”
沈丹熹听她此言, 手上的攻势果然缓下几分。
白拂音气笑了, 她宁愿相信殷无觅会舍命换她活, 也不愿相信,她会主动选择救她。
她心中气归气, 不过还是尽力劝说道:“那个老妖婆是个靠着吸食别人灵力修炼的伪神, 门下豢养的妖魔,就是为她四处去捕猎修士的, 她藏在这里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吸了多少人,又受到周边乡民十年香火供奉,早就修为大成了, 我们根本斗不过她。”
沈丹熹和白拂音从小争斗到大,对彼此的招式都算得熟悉, 她们一连过了百来招, 沈丹熹从她的打斗习惯中,确认她的确是本人, 才撤回铭文,暂且停手。
她与白拂音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疑惑道:“为何她身上没有邪气?”
山魈用这种邪门歪道修炼,身上的气息绝不该如此干净。
白拂音揉着肩上的伤,脸色十分难看,没好气道:“连化神期的康缘师叔都没能察觉出来,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跟随祭神的队伍入山,初初进入这一座山神庙中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神庙的规格比一般山间庙宇大一些,其他的都很寻常。
就连那些村民祭祀的礼仪,都是遵循着大荣的传统祭神之礼,按部就班地进行。
康缘师叔以化神期的修为,将神庙内外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没能察觉丝毫妖魔邪气。唯有浓郁的香火气息萦绕在神庙内外。
直到村民们点燃鞭炮,奉上祭神的活牲,众人才陡然发现彼此身上浮出的印记,竟然同献祭的活牲身上所印刻的一模一样。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脚下忽然冒出无数黑影,倏地将他们拖拽入祭祀的阵法当中,代替活牲,成了山魈娘娘真正的活祭。
惊十村的村民们对此毫不惊讶,依然有条不紊地踏着祭神的舞步,就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或者说,从惊十村的村长邀请他们参与祭礼开始,献给山魈娘娘的祭品,就不再是那几只猪羊牲畜了,而是他们这一群修士。
白拂音和殷无觅乔装成仙童入内,身上本没有被印下祭品标记,可殷无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那山魈娘娘的神像,便失了神,竟主动跳入祭祀阵中。
他身上的伪装顿时被撕破,殷无觅暴露了,白拂音自然也伪装不下去,她当即转身想逃,却被虚空中浮出的一只素手轻轻一拍,打落至祭祀阵中。
天地在她眼中倏然颠倒,白拂音被拖拽入地底,才发现地下竟有一座倒悬的神庙。但这座神庙中却充斥着妖魔黑影,正殿神龛上坐着的,不再是一尊泥塑的神像,而是山魈娘娘本尊。
山魈随手抓了一个弟子,吸干他的修为,将金丹碎裂的修士扔到地上,把他的身躯赏给了她手下豢养的妖魔。
幸而白拂音腰间的玉佩上刻有白家家徽,在那山魈准备吸食她时,被她一眼认出来。
山魈自言,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