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在她脸上,也是极好看的。
他吻过她的泪,源源不断的眼泪。
孟知语轻轻发颤。
陈祝山伸出手,将她瘦小的身躯揽在怀里,听她无声地哭泣,正如外面无声地下雪。
她的背脊是单薄的,靠在他怀里都像一个小玩意。
腊月十二,是赵若疏的忌日。这一日落在史书上,是毫无踪迹的。
没有人关心她何时死的,她抱着胳膊坐在那里,坐了三天,终于明白,她母亲死了。她终于变成了一个人,一无所有的一个人。
陈祝山只是这么抱着她,什么也不做,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相问:“他也这么抱你吗?”
怀里的人不会回答他的,她的睫毛微微颤抖,除以之外,一动不动。
陈祝山蹭了蹭她的额头,喉结滚了滚,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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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明月的宫女是新进宫来的,便被拨来了栖霞宫伺候温慈公主。她年纪最小,因而也倍受欺负。
炉中的炭火是不够一整夜的,须得夜半来添一次,添炭火的时候是不能惊动贵人的,因而这差事烦人。这差事落在了明月头上。
明月小心翼翼地进门来,临走的时候,就这么一抬眼,便看见温慈公主的床边,还有一双男人的鞋子。
她的心脏猛地跳起来,她小心地绕过屏风,便瞧见了皇上抱着公主。
她小声惊呼出声来,而后捂住嘴,逃也似地离开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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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离了栖霞宫,只觉得心绪无法平静,她直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这事她一人承受不来,便摇醒了与她同房的另一个宫女珍珠。
珍珠是个守不住事儿的,第二日便有消息传了出去。
一个皇帝,宿在一个嫁为人妇的公主住处,且一连好几日。这实在不合规矩,风言风语少不了。
可她们看着贤妃吃了教训,是不敢去闹的。只好在背后嚼舌根,不能和皇上说,便只好同皇后嚼舌根。
皇后是后宫之主,是皇上的正妻,自然有这个资本。
皇后起先并不管,后来听闻有栖霞宫的宫女看见了皇上与公主行不轨之事。这可不能忍了,这是皇上的名誉大事。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和贤妃那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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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语起来的时候,陈祝山已经上朝去了。她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很迟缓。不过再迟缓,也没迟缓到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
早晨都还未过,便听见阿幸从外头气鼓鼓地回来。
“殿下,宫中有内奸。”
孟知语听她将传言忿忿说来,却表情平静。这本来也不是谣言,何况陈祝山自然会处理。
见她如此平静,阿幸更加不平。
“您能不能上点心!”
孟知语反问她:“那我应该怎么做?”
阿幸被她问得沉默。
孟知语道:“我要将宫人都整治一番,还是去同皇后告状?或者说,同皇上告状?”
都不可能。
阿幸也明白。
她们主仆二人,相互扶持已经十年。阿幸忽然哭了,“三殿下总是这样,一点也不为你考虑。”
孟知语笑:“他凭什么要替我考虑呢?还有,阿幸,他是天子了,不是三殿下了。没有三殿下了。你起来吧。”
腊月十六,她从冷宫跑出来,四处求人替她母亲收尸。这宫里太冷了,她不想要母亲躺在这里。
她一没钱,二没势,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帮她。只有一个老不死的太监过来,说可以帮她。
老太监笑得真恶心啊,他假意说帮她,却要脱她衣服。她恶狠狠咬了老太监一口,那老太监将她踹翻在地,拳打脚踢。
挨了一顿打,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她一瘸一拐地走回冷宫,在通道碰上了三皇子陈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