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半明半暗的灯光里,陈碣棋坐在靠椅上,双腿双脚全部被束缚住,嘴上带着黑色的止咬器,湿漉漉地头发随着脑袋往后仰,眼睛闭上,全然失去了知觉。
地面上一滩的红色血液,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臭名昭著的x实验室里面都是一群疯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
f大作为基因工程的顶尖学府,能够抗住社会和舆论的压力,一直鼎力支持x实验,不但是因为林北溪和该校的校长是老同学,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心中,一直都认为基因工程还是有可能成功的。这项于八年前开始的实验项目,进展缓慢,资金充足,一开始是打着顶尖学府的基因工程的头缷招揽学生,在之后爆出实验内幕,招揽的人愈来愈少,从一年一次招生改为两年一次,三年一次,实验室的人员全部都是对着基因工程有着极度狂热的高知分子。
在进实验室便已经签署协议,生命将奉献给这份伟大的事业。
不管x实验室在外的名声如何,想进来的人依旧是趋之若鹜。
陈碣棋醒过来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沉睡了两天一夜,房间空荡荡,他吊着一瓶生理盐水,除了一只左手手腕能动以外,浑身上下被捆绑住。
真的很渴。
陈碣棋尝试将束缚绳解开,发现自己的浑身一点力气没有,他想开口喊人,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脸上似乎覆盖着什么东西。
黑色的止咬器到现在没有取下。
一名医护人员站在观察室的玻璃上对上了和陈碣棋黑漆漆地眼眸,惊呼一声,转身跑了。
陈碣棋的视线再次变得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又有多少时候是清醒的时刻。
陈珲自从陈碣棋上学之后就在没有收到过消息,刚开始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两条消息,最近,一条也没有。
陈珲给陈碣棋打了不少的电话,陈碣棋没有接,陈珲认为可能是陈碣棋的学业太繁忙,也不敢在多打了。于是发了消息给他,希望陈碣棋能有空的时候给他回一个电话。
陈碣棋的手机被人塞进了一个收纳箱里,按照陈碣棋的编号,放进了他最新的房间。那手机最后一点电量耗尽,随后便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而陈珲的消息并没有停止发送。
陈碣棋,我这两天休息准备大扫除,想问问你的房间是否需要我打扫?你同意的话我就进去,不同意我就放着了。
陈碣棋,哥决定把家里的沙发换一套,你觉得怎么样,之前的那个颜色似乎不太好看。
陈碣棋,在学校是否适应,饭菜如何?身上的钱够不够花?没钱了记得给哥说。
陈碣棋,如果又空闲的时间,记得给我回一个电话。
想入黑暗的手机屏幕一次都没有因为消息闪亮过。良久,陈珲又发送的消息。
电话也不接吗?是很讨厌哥说不让你回家的事情?还在生气?
陈碣棋,哥道歉,哥不是不想你回家。哥还挺想你回家的。
陈碣棋,看到消息记得回复。
陈碣棋,哥的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
哥是不是让你烦了?算了,过两天给你打钱。
陈珲在过去的一段时间给陈碣棋发了无数的消息,打了数次电话,均以失败告终。坐在家中新换的沙发上,陈珲照旧看着电视上无聊的新闻,空荡荡的机械女声在讲解最新新闻,陈珲撑着脑袋盯着屏幕。电视里的播音员换了好几个,声音也变了好几次,他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
陈珲现在除了上班就是守着这台电视。
陈碣棋果然是还在生气是吗?
做哥哥的不让他回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珲眼睛盯着电视,脑袋神思,他有些后悔了。
新闻台的声音带着催眠的效果,陈珲坐在沙发昏昏欲睡,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陈珲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陈碣棋。
f大的流言迅速被压住,整层实验室在一夜之间被搬空,x实验人员在几日之内全部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用来实验的楼层给了其他学院,x实验室搬离f大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几天消息再次消失。
很快,这个实验室在f大就石沉大海,大家都认为是实验室进行不下去,停了资金。这个被不少人认为是f大的毒瘤消失了,也有不少人认为,实验室的停滞将会是人类对基因探究的一个巨大遗憾。
陈碣棋连人带着众多实验数据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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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回家过年
喂——
陈珲小心接起电话。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沙哑地回复了一句。
陈珲莫名的一颗心被揪起来,他喉咙发紧沉默了片刻,没有等到对方的开口,于是选择主动和陈碣棋说:“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电话是很久之前的型号,通起电话来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