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捏捏手指,又抠椅子下面的棱棱。
过了会儿,起身推门出去,想买药膏给陈是真烫红的地方涂。走到药房前才发觉自己没有纸笔,出来得急,手机都没带。医院药房门口的人进进出出,苗宝被挤到一边,他靠墙站着,盯着地上搬食物的蚂蚁发呆。
喂饭这种小事都能搞砸,还烫到哥,对不起都不能说,买药也买不了。
苗宝攥紧了手里的纸币,就连这钱都是哥拿命换来的。
你有什么用呢?
常妈妈收拾碗筷发现苗宝不在,那碗粥和饭盒里的小笼包没动,自顾自去洗手间洗碗。陈是真没醒的这几天苗宝总这样,自己跑出去,没多久又回来。
陈是真轻声叫苗宝,无人回应。
“妈,苗宝呢?”
洗手间的水声停下,常妈妈端着洗好的碗出来:“不在,你没醒这几天他有时候就出去晃晃,不多久就自己回来。昨天小秦护士在湖边见过苗宝,他蹲那儿看人钓鱼。我问他怎么不去上课,说跟老师请假了。我让他去上课,怎么说都不听。等回来你跟他说说,他听你的,总不能一直不去上课。”
陈是真总觉得不对劲,蹭着从床上下来,常妈妈见状扶住他:“上厕所?”
“不上,”他想了想,坐回床上,“妈,您去找找苗宝,行么?”
苗宝盯着那只蚂蚁很久,跟着那只蚂蚁挪到草丛里。蚂蚁成功把食物残渣搬进洞里,苗宝撑着发麻的双腿站起来,天已经有些暗了,苗宝拍拍脑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出来买药,药没买成,还浪费了时间。
他走到住院部门口,常妈妈在门口跟保安讲话,看起来很急。苗宝跑过去,常妈妈往他身上使劲儿拍了一下:“你这孩子去哪儿了?!”
苗宝站直了身体,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妈妈对不起。
常妈妈在电梯里哄劝他:“你哥醒了,我们苗宝明天去上学好不好,学习耽误不得的。”
苗宝没回应,盯着电梯变换的数字发呆。
常妈妈叹口气,走出电梯左转去水房拿暖水瓶,苗宝跟在后面走出来,抬眼看到陈是真靠墙站着,像一只走丢的大型动物。
苗宝跑过去,没忍住抱住他。手指在他后背点了一下。
陈是真手臂缓缓环住他,温声询问:“去哪儿了?”
苗宝在他怀里摇头,头顶发丝蹭到陈是真下巴。苗宝松开他,握着手腕带他回病房。
陈是真说:“出门要说,要带手机。”
苗宝揉揉眼睛,手指在他手臂上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哥哥会好,苗宝会成长,但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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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陈是真躺回床上,衣扣解开三颗,紧实白嫩的胸肌露出来,苗宝拿棉签往泛红处涂药。
“不疼的。”
药凉,心底却翻滚着暖意。
苗宝把烫伤膏还给秦护士,道了谢回去,陈是真说:“妈说你没吃东西,自己点外卖。”
苗宝用手机发出声音:这有包子,我吃这个。
常妈妈拎着暖水瓶回来,看到苗宝捧着凉掉的粥喝,絮絮地念他:“我准备带回家热热给老宋喝的,你这孩子,怎么喝凉的肚子疼你就舒服啦?”常妈妈去拿苗宝手里的饭盒,苗宝躲开,不让她拿,抱着饭盒喝粥,常妈妈有些生气,“下次不许不吃饭就乱跑出去,都替你着急,净添麻烦。”
“妈——你别这么说他。”
“你就惯他吧你,惯成这死犟脾气。”常妈妈越说越气,收拾了东西要回家,嘱咐苗宝,“我明早来,照顾好你哥。”
苗宝把喝光的饭盒递给常妈妈,点点头。
常妈妈走后苗宝起身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洗沾了粥的脸,拿毛巾擦干出来,脸上还有水,他背对着陈是真用手背擦掉。
这水很讨厌,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陈是真喊他,苗宝拍拍脸,又用力捏一下。
没事,哥看不到。
他趴到床边,拿手机打字:我在。
声线冰冷,没有感情。
“妈是怕你吃凉的不舒服,她语气不好,但没有真的在怪你。”
苗宝:我知道,我没有不开心。
苗宝放下手机,抑制住躺到陈是真怀里的冲动,定定坐在椅子上,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面部肌肉紧绷,竭力不让它掉下来。
“明天去学校吧,好不好?”
苗宝看着陈是真的眼睛。
可是我想照顾你。
他删掉上面的字,打了一个好。
陈是真说:“乖宝。”
苗宝偷偷用纸巾擦脸,在嘴唇上蹭了好几下,然后靠过去,贴贴陈是真左脸,又有些贪心地吮住唇瓣。
太阳彻底落下去,刘叔和陈是真的几个同事来看他,苗宝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们说任秋死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