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枚鲜红印子,乌见浒的指腹摩挲上去,轻轻抚弄。
容兆微微侧过头,捡起中衣披上。
乌见浒便在他身旁坐下,容兆侧身躺下,枕上他的腿。
手指插进容兆发间一下一下捋动,乌见浒靠着身后软垫,懒淡神情里多了几分餍足:“等你身子再养好点,我们冲击剑法第十层。”
容兆阖眼:“就明日吧。”
“明日可以?”
“可以。”
“好,”乌见浒或许也已迫不及待,“那就明日。”
容兆轻声应:“师兄,等到了天恩祭那日,我们一起放盏灯吧。”
乌见浒:“好。”
容兆枕着他沉沉睡去,乌见浒便也静声,不再吵他。
烛火融融,他仍旧捋着容兆的发,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院外不知何方传来渺渺天音,裹夹于这似水寒凉的夜潮里,逐渐抚平那些起伏不定的心绪。
翌日天清。
踏出院门之时容兆停步,抬目望向远方天际,红日孤悬,曦光穿透山间终年不散的雾霾,洒落金芒。
他屏息,轻眯起眼,识海波动,有瞬息清明,复又一片迷蒙。
“卿卿。”
乌见浒走下石阶,回身唤他。
容兆看去,乌见浒微扬下颌:“走了。”
容兆视线停住,盯着身前人的眼睛,乌见浒的眼长而锋利、眼皮窄,眼瞳亦非纯粹的黑,被光色杂糅后更近似灰。
这双眼睛分明时时在笑,却总让人无端觉得疏离。
衬以高鼻薄唇,天生的薄情相。
可他的师兄又并非薄情之人。
至少他认知里的师兄不是。
“你有否觉得,”容兆斟酌道,“这晨光有些古怪?”
“嗯,”乌见浒不怎么在意,牵过他的手,“无妨,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温热掌心相贴,容兆平复心神,随他一起去往后山。
后山有一天然峡谷,设下重重结界,是他们平日修行之所。
三年前他们在这山中偶得上炁剑法之剑谱,同为剑修,自然看出其中精妙,这套剑法比之现今存世的一众上品剑法更出神入化,盖非凡人所创,更如仙法。
如今他们已练至剑法第九层,只待冲击最后的大圆满境界。
若能练成,必将威震天下。
乌见浒随手一拂,剑谱最后一章在虚空中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