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文章读一遍,再说说为何这样写,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观点。”
六皇子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最前方,拿起功课读起来。
读着读着,读不下去了,因为有几个字,他不认识:“民痛……痛……”
坐在。”
“对,是膂。”六皇子忙道,“我一时没认出来。”
他继续往下读,再一次卡壳。
“砰!”
皇帝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一张脸阴沉如水,犹如天边卷来的乌云。
六皇子吓得浑身一抖,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错了……”
他现在读都读不利索,等会父皇问他这篇文章什么意思,他更答不上来,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或许能得到宽恕。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找人代笔!”
皇帝抬起脚,踹在了六皇子的身上。
随即看向边上站着的王先生:“先生就不知此事吗?”
王先生淡声开口:“微臣知晓,但没必要揭穿。”
皇帝眯起眸子:“为何?”
“孟深一次做两份功课,用不同的字迹,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文体,这样才能让他拥有更加敏捷的才思,让他遇到问题时会学会用多角度去分析。”王先生缓缓开口,“微臣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也可以锻炼孟深的韧性和忍耐力,为臣子者,最需要这些秉性。”
云初生产了
皇帝面色一变。
他将两份功课拿出来对比,完全不一样的字迹,完全不一样的观点,一篇骈文,一篇策论。
这两篇同样优秀的文章,竟然出自于一个人?
“是、是……是孟深帮忙……”六皇子艰难的寻找措词,“我不懂请教他,他指点我写的……”
六皇子之母元妃连忙站出来:“是是是,深哥儿是个好孩子,聪明懂事,乐于助人,深哥儿这是帮他六舅舅写文章呢,深哥儿指点几回,老六以后自己就会写了。”
“是么?”眼见这件事要被敷衍过去,云初淡淡开口道,“难怪深哥儿身上都是伤,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成王用武力逼迫深哥儿就范,还望父皇彻查。”
“我可怜的深哥儿!”殷妃哭着走上前抱住了孟深,“方才妾身还问深哥儿这嘴角的乌青是哪来的,深哥儿说是自己摔了,天可怜见的,谁会摔成这样,肯定是被成王给打成了这般……”
孟深想开口说几句。
却被殷妃抱着大哭,他的声音被淹没了。
皇帝的怒气已经压不住了,若不是王先生说代笔之事也有好处,他恨不得将老六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踹出门。
“让你读书,是让你明智懂道理,你却用身份压人。”皇帝一字一顿,“这么不愿意读书写字,那就不读了罢,位置留给更有需要的学子,从明儿开始,老六你就不必来了。”
六皇子猛地呆住。
虽然他不爱读书,但也不能不读啊,那岂不是成了个废人?
“父皇,儿臣错了!”他连忙嚎啕认错,“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朕对你没有任何期待!”皇帝再次抬脚将他给踢开。
这么个废物儿子留在京城,怕是只会变成其他皇子争权夺位的棋子。
“三天后,离京就藩去!留在京城简直碍眼!”
皇帝甩手就走。
六皇子膝行跪着追上去,却被高公公拦下了:“义王殿下比成王略小几岁,已经去了封地,就藩并不是一个坏事,成王殿下早做准备吧。”
六皇子痛哭流涕。
元妃跟着一起抱头痛哭。
“深哥儿,你呀你。”殷妃摇头叹息,“要不是今天这事儿,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去?”
孟深看向楚翊和云初:“多谢舅舅舅母。”
他话音刚落,王先生就走了过来,摸着胡子道:“成王虽走了,但你依旧不能松懈,若有余力,可依旧每回上交两篇文章。”
孟深拱手:“是,先生。”
同样写两篇文章,被人胁迫完成,和自愿完成,完全是两回事。
至少,整个人不会再压抑。
六皇子成王很快就去封地就藩了,留在京城的皇子,如今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