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意外,楚瑞竟然直接承认了对云初的心思。
倒省去了逼问的麻烦。
“但我与你不一样,你心悦云初,但我不是。”楚瑞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国师不久前曾说过,将门之人杀人无数,其血带着煞气,而女属阴,血中煞气更甚,能化毒气,云初乃将门嫡女,在太后看来,云初是化解我胎毒的最佳解药。太后一直盯着云初,我提出娶她,是想保护她,不希望这世上再多一个人为我而死。”
听到这话,楚翊笑了:“所以你认为,你能比我更好的保护她?”
楚瑞抿紧了唇,许久才道:“若此事成了,你定会不择手段对付太后,太后死,则云初生。若此事败了,那就说明太后不敌于你,我便信你能护好云初。”
楚翊沉默了。
沉默于对方的坦荡。
也沉默于,楚瑞对太后的算计。
只是恰好云大将军回京,便提前结束了楚翊的局。
“我对云初,并无男女之情。”楚瑞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希望没有冒犯你。”
楚翊淡声开口:“太后薨,你在这皇宫大概也待不下去了,我会在京城为你寻一处住所,好生养病吧。”
楚瑞垂下眸子。
看来楚翊还是并未全然相信他的话,这是要控制他的行踪,以防他生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他这具被掏空了的病体,还能再做什么事呢?
他苦笑:“在京郊有山有水之处寻一个农家小院就可以了,能不能烦请你再给我备些花种,我想种很多很多花,在花开最灿烂的春天死去。”
楚翊点头答应了。
太后死后,冯家被清算,与之来往过密的人也都被一一查处,一时之间,朝野人心惶惶。
第二天上朝,关于冯家的事,就议论了许久,从一大早谈到了接近正午。
在冯家之事接近尾声之时,楚翊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禀告父皇,这次儿臣追击采花大盗之时,在一山林发现一块刻了字的大石头,请父皇过目!”
门口两个侍卫,推着一个车,车上载着一块比人还高的石头进来了。
石头正面,刻着几个字:大晋将亡,莫非祁氏。祁氏之言,祸乱无穷。
整个朝廷全都惊住了。
祁,乃国师的姓氏,这句话的意思是,大晋马上要亡国了,都是因为祁氏胡言,导致了无穷的祸乱。
丁一元觐见
朝野沸腾。
“这是老天爷给的预警!”
“祁氏,说的就是国师呀,国师能通天,因造口业,上天便降罪整个大晋朝吗?”
“这、这到底是何意?”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国师身上。
国师虽然每天也上朝,但也就说说天气的事,比如未来何时降温,什么时候下雪之类的,很少参与朝政。
“简直是一派胡言!”祁国师甩袖,“一块大石头而已,因刻了字,就变成了上天的警示,岂不可笑?”
户部尚书也认为有些儿戏:“许是千年前的老百姓胡乱刻字,因缘巧合之下便被平西王发现了。”
“怎么就会这么巧呢?”另一大臣开口,“刚好是大晋朝,正好是祁氏,当两者都能对上时,那么其他的是不是也能对上?”
“是呀是呀,万一这就是上天给大晋的警示呢,若是不听老天爷劝诫,怕是……”
“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见这么多人提出相信那那石头上的话,祁国师都要疯了。
他直接跪在地上:“皇上,微臣在位这么多年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些皇上都看在眼底啊,怎么能因为区区一块石碑,就要否定微臣所有的功劳……”
“既然这样……”平津侯忍不住开口,“皇上,那,不如请丁先生来算一卦如何?”
皇帝眯起眸子:“哪个丁先生?”
“皇上,丁先生算命可神了。”平津侯如数家珍道,“微臣请丁先生算了好几次,次次都算准了,称一声神算子都不为过。”
一听这话,祁国师都笑了。
这丁先生的名号,他听过一些,江湖算命先生而已,一抓一大把,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平津侯在金銮殿上提一个江湖术士的名号,未免太藐视朝政了。”祁国师开口,“让一个江湖算命先生来断国家大事,也显得过于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