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卒拖着她走出牢狱,将她塞进了马车。
谢娉为安靖王守皇陵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谢家。
谢景玉气得砸了个杯子:“她果然舍不得自绝,我就该一根绳子勒死了她,免得给谢家丢人现眼……咳咳咳!”
“大人,消消气。”听雨连忙给他喂药,“您先把身子养好了,再操持这些事吧……”
谢景玉一口喝尽了药。
本来他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安靖王府出事,他气血翻涌,病情再度复发,身子虚弱的厉害。
他确实是没有心神去操心这些事了,喝了药就睡下了。
听雨为他盖好被子,担忧的去笙居找云初。
“夫人,大人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她眉宇间拢着愁绪,“夫人不如再请那位秦老御医来看看?”
云初放下账本,抬眸道:“雨姨娘可知请一次老御医需要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也得治啊。”听雨低着头,“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云初将账本扔过去:“雨姨娘仔细看看,咱们谢府的公账上还剩多少银子?”
听雨是将军府大丫环,自然也认得字会算数,她看到了最后,整个人惊住,谢家账上,竟然只有一千多两银子了。
整个府邸每个月的月例钱,就有大几百两银子,再加上柴米油盐,一个月至少支出一千两,也就是说,谢家的银子,只够再支撑一个月。
何旭找上门
听雨整个人都懵了。
谢家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步?
难怪近来她和允哥儿的用度越来越差,原来不是夫人故意克扣,是府里真的没钱了。
“谢家大部分的银子,都花在了老太太的后事上。”云初开口,“康哥儿体弱,大人生病,安哥儿给先生送礼,都是东拼西凑来的银子,谢家早就被掏空了。若是这剩下的一千多两拿去给大人请大夫,府里的这些下人,就该遣散了。”
听雨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夫人、夫人手上应该还有些银子吧。”
她从前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夫人有多少嫁妆,她心里门儿清,就算贴了一些给谢家,也肯定还剩许多。
听到她这样说,云初笑了:“据我所知,雨姨娘这些年也存了不少私房钱吧,不如拿出来把秦老御医请来诊脉?”
“妾身没有……”听雨连忙摇头,“大人那里需要人照顾,妾身先告退了。”
云初并不在意听雨会如何在谢景玉面前挑拨离间。
她看向走进来的听风:“都安排好了?”
听风点头:“夫人放心吧,明天早上有好戏看了。”
“多安排点人跟过去。”云初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很冷,“事发后,趁乱带走何旭,以后用不着他了。”
上辈子,听风听雪惨遭何旭凌辱,其实这个人早该死透了。
不过,还有这最后一件事等着何旭去做,事情了结后,何旭也可以去投胎了。
听风转身出去下达吩咐。
听雪拿着一张地契走进来:“夫人,办妥了,玉林巷那个三进的小院子,正式落入夫人名下了。”
云初满意的看着那地契,妥善的收起来。
玉林巷,就是云府后头的一个巷子,离繁盛的街道也不远,入则宁静,出则繁华。
三进的院子,她一个人住,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前院待客,后院居住,那中间可以稍微改一改。
她让人准备笔墨纸砚,认真的画起院子的布局图来。
反正只住她一个人,不需要和任何人商议,怎样舒服怎样来就是了,她喜欢吃桃子,那就种些桃树吧,春天还能赏桃花。
她还喜欢青竹,沿着湖种半圈竹子很是不错。
隐约记得,瑜哥儿说他爱吃柿子,那就让人沿着院墙多种点柿子树。
长笙喜欢吃荔枝,可是京城的水土养不活荔枝。
长笙还喜欢猫儿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那不如再造一个小园子,专门养这些小家伙们……
画着画着,天色渐渐黑了。
云初在这里自得其乐,谢家每一个人都难以入眠。
谢景玉是病得睡不着。
谢中诚和元氏为谢家的未来愁的睡不着。
谢世安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好几张脸,他亲生母亲何令滢的脸,老太太的脸,还有大姐谢娉的脸。
他睡不着,根本就睡不着。
从前的他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可以了,谢家内外所有事,自然有人处理好。
可是现在呢,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责任和压力好像全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生辰在初冬,等到了冬天,他也才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小少年,为何,他要承担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谢世安在各种各样的情绪中挣扎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明。
这会天色才刚刚微亮,他起床换了身衣裳,洗漱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