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眸看向老太太,就见老太太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周妈妈,明显是吓软了腿。
人越老越想活,是个老人家就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都能听见。
“咳咳咳!”
老太太剧烈咳嗽起来。
周妈妈连忙拿帕子接着,一看,竟然带了血丝,顿时吓得不轻。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看向贺氏:“是你!”
贺氏在看到匣子里的人偶时,整个人也震惊到了极点,这会才反应过来,这匣子是在她院子里找出来的!
她一个激灵,连忙道:“老太太,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还请老太太明察!”
“不是你还能有谁!”老太太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贱妇,谢家就不该容你!”
当年这个贱人勾搭景玉,景玉沉沦其中要娶贱妇为妻,却被她拒绝了,这么多年来,这个贱妇一定怀恨在心。
而云初占了正妻之位,这贱妇巴不得云初暴毙而死!
真以为谢家所有女主人死绝了,就轮到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妇做主母吗!
做梦去吧!
“老太太,贺姨娘没理由这么做!”谢娉没忍住上前道,“再说了,就算她真有这个心,也不可能将这东西放在自己院子里,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今日这出,是雨姨娘一手推动,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雨姨娘所为!”
“大小姐真是太高看妾身了。”听雨垂着眉眼,“同样是姨娘,不能因为大小姐和贺姨娘长得像,就帮贺姨娘,而污蔑妾身!”
这话,让谢娉的脸色立即变了。
她虽然想为贺氏说话,但也不想把自己给绕进去。
她抿了抿唇,不再吭声。
“贺姨娘,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整个谢家也无人亏待你,你竟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事情来!”云初面色冰冷,“来人,将贺姨娘关进柴房,听霜,安排人去请大人回来!”
“妾身真的是冤枉的!”贺氏连声辩解,“雨姨娘记恨妾身夺走了允哥儿,所以才联合那位大师设计了这一出戏,老太太,太太,夫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可以派人去雨姨娘院子里搜,她做了这么多人偶,肯定能在院子里找到蛛丝马迹!”
听雨暗暗笑了。
这些人偶都是陶姨娘做成,也是陶姨娘大半夜拖着刚生产完的身子放在了水池中。
而她则负责掏银子,找大师,栽在贺氏头上。
从头到尾,所有事,都是她和陶姨娘亲自去做,就算严刑逼问她们院子里的下人,也不可能问出任何东西,更别说找出什么不利的证据了!
“这件事,大人回来了会查个清楚!”云初沉声道,“不是你做的,自然不会算到你头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贺姨娘拖下去!”
边上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拖着贺氏往后院而去。
老太太阖上了眸子。
若不是贺氏为谢家生下了三个孩子,她真想让人将贺氏按在湖里淹死算了。
真相被揭开
谢景玉和谢世安同时回府。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直奔云初的笙居。
“夫君可算是回来了。”云初面色冷淡,“我方才让人将诅咒之事重新彻查了一遍,确实是贺姨娘所为,夫君认为,该如何处置?”
谢世安捏紧了手指:“母亲,将贺姨娘送走吧。”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想让父亲将贺氏送出谢家,可贺氏偏要留下,生出了这么多事。
再留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送去庄子上吧。”谢景玉开口,“让她和惟哥儿做个伴。”
云初从桌子上拿起几封信递过去:“搜查碧荷园之时,下人搜出了这些东西,不知夫君见过吗?”
谢景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了话题,狐疑的将东西接过来,他扫了一眼,面色猛然就变了。
谢世安看了一眼,神情僵住。
这是贺氏与外祖家,前几年的信件往来!
他早就让贺氏烧了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能搜出来。
“看夫君和安哥儿的神情,应该早就知道贺姨娘的身份了吧。”云初转过身,从案几上拿起几件绣帕,“前阵子贺姨娘绣东西拿出去卖,一个商人大肆购买,还派人来谢家打听贺姨娘的消息,我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看到这些信件,才明白,原来,贺姨娘竟是二十年前朝廷户部尚书何大人的嫡亲孙女!她那些绣帕针法,似乎都是何家才有的独门针法!我都能查出的东西,别人查不出吗?”
谢景玉整个人有些站不稳。
竟然有人在查贺氏的身份,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盯上了谢家,并怀疑贺氏和二十多年前的何家有关!
虽然何家出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朝廷也没有禁止何家后人嫁娶,可一旦和罪臣之后沾上关系,被御史台弹劾的话,他的仕途肯定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