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该死!圣女……她贪生怕死,抛弃万妖宫, 她也该死。”
月鸣嘶吼道:“她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万妖宫!”
月邺神情冷漠:“在我看来,她就是抛下了万妖宫,抛下了我们。”
“在神女转世后, 圣女一直在想办法刺杀她,但是却被她身边的守护者所伤, 她伤得很重, 一直都未恢复, 可惜这在宫主的眼里, 却是她贪生怕死,抛弃万妖宫。”
“那她与人类苟合, 又作何解释?”
月鸣闭上了眸,一滴清泪滑落:“情之一字,你这种冷血动物是不会懂的。”
“我不懂?呵呵呵。”月邺点了点头,“对,我不懂,我一只狐狸也不需要懂,我只要知道,谁杀宫主,我就杀谁!”
月鸣复又睁开眼睛:“谁杀圣女,我就杀谁。”
“那你给我滚出万妖宫!!!”
“宫主生性多疑,残暴无情,这吸血的万妖宫我早就不想待了。当年若非是他公然挑衅上神,我们会被囚禁在万妖宫数千年吗?”
这一夜,虞洛芽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那只妖怪来。
次日,她就听说云雁病了的消息,而他的宫殿开始封锁,不允许外人进入。
她让涂山楚去试试,可是那些人竟然连她都不放进去。
云雁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生病了呢?
难道这是恭亲王的手笔?
是他要动手了吗?
她赶紧用符纸联系云雁:“陛下,你生病了吗?生什么病?严重吗?”
彼时的云雁正躺在殿内的床榻上,太医陆续撤去,福公公在一旁忧心地守着他。
他听到胸前有声音传出,立即命令他退后,退到内殿外去。
他拿起那张符纸,难以抑制喜悦:“小道姑。”
“是我。陛下,你怎么了?怎么说你生病了?”
他慢慢答:“小道姑,我确实生病了。”
“嗯?生什么病?”
云雁沉默了片刻,“相思病”几个字却吐不出来。
“小道姑,有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你可以替我解答吗?”
“嗯?”
“我对一个人藏了邪恶的心思,但我知道我不能对那个人有想法,我不能在心里冒犯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虞洛芽顿了一下,他说的人不会是女主吧?
女主在他心里是神女,神圣不可侵犯,所以才令他这样矛盾?
“既然知道不该,那就把这心思掐断。”
“这样么?”云雁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不太高兴。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她,是不同的。”
“若她注定不是你的,又何必强求?执念只会苦了自己。”
云雁攥紧了手里的符纸,良久,喃喃问道:“小道姑这是在拒绝朕么?”
“??”
虞洛芽懵了,这与她有何关系?
“对不起。今日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云雁又道。
“云雁!云雁!”虞洛芽拿着符纸大声唤他。
“朕知晓,你乃尘世中的一只鸟,而我只是笼中的雀,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就连现在,我连见你一面都不行。”
他抬手抚摸了一下嘴唇,那被她咬下的印记仍在,有些疼。
道姑性子洒脱,是他太执拗于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了。
也许在她心里,这根本都不算什么。
“云雁,我会带你飞出去的。”少女坚定热血的声音从符纸中传出,令他胸腔为之一热。
“等我!”
“小道姑?”云雁捏紧符纸唤她,却再没了她的声儿。
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一只金雕的笼子,四处透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诱惑,却无法飞出去。
云雁遥望着窗外的皎皎孤月,此刻的他,就是笼子里最金贵的一只雀。
不仅仅是此刻,他从出生开始,便是这笼子里的宠物了。
宠物也有被抛弃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已经到来。
金丝雀很快就会被斩断翅膀,成为被遗弃的一只废物。
可是在被遗弃之前,它也想再挣扎一下。
“陛下,该喝药了。”有内侍走上前来,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走近,他冷白的脸上毫无气色,道:“我不喝。拿走。”
“陛下,您生病了不喝药怎么行?”内侍官在他床前跪下,双手捧着玉碗,高高举着。
“病?”云雁冷冷发笑,一张脸像顶了面皮的妖鬼,他一脚踢翻了那只玉碗,“朕没病!”
玉碗被打碎,清脆的响亮在大殿内响起,那个内侍官颤抖着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奴这就去为陛下再盛一碗。”
他走后,室内又恢复了安静,云雁坐在床沿,低垂着头,长发披散,衣带松垮,神情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