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霜霎时发怒:“那臭丫头说的话,你也往耳里听?”
云雁端起了面前的杯盏,轻啜了一口佳酿,幽幽说道:“我可没那些怪癖好,贺公子切莫再白费心思。”
“??”贺无霜满头问号,“云淮愿,你不信是吧?行,那我就把你那个师妹抓来,好好向你证明一番。”
云雁遽然抬起眸,冷芒射向他,少顷,又平静地一笑:“你去呀。”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云音宗的女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呵,谁要做云音宗的女婿啊?我不会幻化成你的脸么?”贺无霜无赖地一笑,“是吧,你那小师妹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云雁重重放下茶盏,眼里染上不虞的火光:“如果你再不说正事的话,那我就真的要走了。”
贺无霜低头抿笑:“生气了呢。”
诱饵
贺无霜开始说起了正事来:“我的流光镜, 是你偷的吧?”
云雁坐得端正,回答得很快:“什么流光镜?我不知道。”
“前段时间,我的府里进了贼, 那人就偷走了一块流光镜, 流光镜可以储存记忆, 除了你,还能是谁偷的?”他说罢便不客气地抬起了手腕, 掌心对着他的脖子一吸, 可是却并未吸出什么流光镜来。
“没有?”他表情纳闷。
云雁脸色很黑地开口:“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流光镜。”
“怎么会没有呢?”贺无霜自言自语。
“所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
“当然还有别的事。”他道,“棠夫人死那晚的事情你还记得么?不记得的话, 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云雁怒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说的话, 我都听见了。我可以转述给你听。”
“不需要。”云雁站起身便要离开。
“你不想报仇了吗?凭你几身之力, 能对付得了封君山么?”
贺无霜的话如同冰刀一样扎在云雁心口, 他蓦然转身,“你在说什么?”
贺无霜唇角上扬:“我说, 我可以帮你。”
“你?”
云雁坐了回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回到崔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未时一刻了。
经过池塘时, 那里已没有了一个人在钓鱼,府里静悄悄的, 大多数人都在午睡, 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也在床上躺下。
身下有个东西硌得慌, 他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那块流光镜。
他吃惊地将它拿起来, 打开镜盖,看到了昨晚的记忆。
他的表情变化多彩,惊愕、羞愤、怒恨各种情绪在脸上交织,恨得牙痒痒,真的是虞洛芽拿走的流光镜,她竟敢对他如此!
他顶着一张怒火燎原的脸,看完了所有的画面,包括她是如何偷偷来还流光镜,以及她在假山处遇见岷婪的事情。
他握紧手中的镜子,从床上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她的房间里没有人,他只好去其他人的房间找她。
当他走到崔窈窕房间外时,听到了里面传出的细小声音。
“崔小姐,你的症状就是这些了么?一到晚上就会么?”虞洛芽的声音响了起来。
崔窈窕点点头:“嗯。”
“完了,这病难道还会传染?”虞洛芽担惊受怕地呢喃,“不会吧?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呢?”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症状的?”
“就是那晚从妖界回来后。”
崔窈窕苦思冥想:“难不成是在那里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妖气?”
“这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晚上去了赌场,那里鱼龙混杂,沾染了什么妖气都有可能啊。”虞洛芽越发地肯定自己就是染上了妖气,诚惶诚恐地拉住了她,“这可怎么办啊?崔小姐,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怎么熬的你不也看见了么?最好的办法啊,就是找个男子帮你。”她挑起细细的青黛眉,说:“你和你那个师兄不是道侣么?你不用愁的呀。”
“我……”愁啊!
虞洛芽愁得焦头烂额,她怎么会患这种病啊!
“让他帮你就好了,别担心。”崔窈窕抬起手来轻拍了拍她的背。
虞洛芽心想:干脆让我现在就死算了。
她愁眉苦脸地走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唉声叹气,她没有回自己房间,反而是出了崔府大门。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邺官不是要来抓她么?快来抓吧,反正她也该领盒饭了。
就算是死在云雁手里,最终也是被他丢进万妖宫内喂妖。
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观音庙,黄昏将至,金乌西坠,寺庙内的香客渐渐散去,金光渡在歇山顶的屋顶上,像是披上了一件金光璀璨的袈裟。
院子里有一个僧人正在香坛前清理香灰,抬眸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