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世子少时在寺庙修行,事事自己处理,鲜少让下人伺候。
他与薛遥大眼瞪小眼,对上那双凤眸,狸珠不由得杏眼睁大,上前把人又按了回去。
“薛世子,你如今受伤尚未痊愈,又要去哪里?”狸珠不大高兴,他按着薛遥的肩膀,看了眼薛遥的手腕处。
原先薛遥未曾在意,如今却把那处遮住了。
薛遥任他按着,对他道:“听闻李云锦被下了阴咒,我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但愿能帮上忙。”
“他身上的是言灵咒,邪祟为了掩人耳目所下,不必你担心,过段时间便能清除。”
狸珠见状松了手,在薛遥身旁坐下来,“你不必操心他,有我们在,你好好养伤才是。”
他见旁边的茶几桌上有茶,便自顾自地给薛遥倒了杯茶,热腾腾的水雾随之浮上来。
“薛遥,你平日里总是不停歇,事事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具傀儡也会有力竭衰退的一天。”
“如今伤势还未痊愈,好好休息才是,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狸珠把茶水给身旁少年递过去,对薛遥道,“你放心休息,养好了自有你出力的时候。”
狸珠想到了什么,又打趣道:“我们可未曾觉得你是废人,薛遥,待伤好了,我们再去抓邪祟不迟。”
“不要让我们担心才是。”
狸珠不知他说的薛遥能不能听进去,瞅着薛遥看,见薛遥眼珠浮动,茶水递到薛遥手中,薛遥闭了闭眼。
“狸珠,你说的是,只是我心中难静。”
“有何不可静,你不想便是了。”狸珠难以理解,薛遥还是太勤快了,若是他像薛遥这般厉害,他可能会直接躺平。
每日只用看看话本难道不快活吗?
狸珠扫一眼,发现桌上花瓶里有新鲜的花枝,他对薛遥道:“或者你看看别的,这花如此娇艳,在你殿中竟毫无展示之处。”
“如此,岂不可惜?”
薛遥顺着去看桌上的花枝,花枝每日母亲都会派人来换,所采撷都是最绚烂娇艳的花枝,兴许是日日都看,从少时到如今,早已失了兴趣。
狸珠却并不厌倦,清碧衣裳的少年伸手去碰花枝,眼中清明一片,看一株草木都带着怜爱。
生机勃勃,不似他这般气息沉沉。
“若是实在不行,我来给你讲讲话本便是。”狸珠说着,把手收回,不去摸瓶中花草的叶子。
“我们抽空去城中逛逛,来了离州日日都是任务,还未曾好好逛过呢。”狸珠说。
“狸珠。”狸珠还在思考着,薛遥握住了他的手腕,矜贵的少年压着眉眼,墨色发丝散在身侧,眸中映着他的模样。
薛遥沉默片刻,对他道:“谢谢你。”
“不客气。”狸珠有些高兴,感觉自己说的薛遥兴许听进去了,他上前拍了拍薛遥的背,对薛遥道,“我们都在,薛遥,你不必担心。”
“他们都是不擅言谈的性子,实则关心在意你,你也不必有压力,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是担心你身体,若是你真的想现在出门,我陪着你便是。”
“若是前往城外,我们要多带些人过去,那里兴许已经成了邪祟的巢穴。”狸珠说。
“………”薛遥叹了一声,“我不去便是了。”
“你不必为我多烦忧。”薛遥道。
狸珠瞅薛遥两眼,确定薛遥没什么问题之后,他便松开人。
“我晚些再过来,你若是无聊看看话本便是,我去看看李云锦那边。”
狸珠这般两头跑,他回屋时已经凌晨,房中还点着蜡烛,他二哥哥在窗边看书。
书已经收拾整理好了,分成了两半,其中一摞规整好,俨然是已经看完了。
狸珠方才没感觉累,这会看到了人,便感到疲倦感袭来,他在江雪岐身边坐下。
“二哥哥,你方才一直在看书吗。”狸珠问道。
江雪岐应一声,对他道:“只是随意的翻看。”
“方才让人去看了李云锦身上的阴咒,并不是普通的言灵咒,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言灵咒出自青鬼,若是不杀了下咒之人,咒令便解不开。”
“对方是借了青鬼的力?还是本来便是青鬼?”狸珠自顾自地问道。
“若是原本便出自青鬼,李云锦不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江雪岐说。
狸珠倒在江雪岐身上,他脑门随之落下温柔的掌心,江雪岐遮住了他的眉眼。
“狸珠,不必过多担心。”
对方的话仿佛具有某种魔力,温柔低沉的话音落在耳畔,狸珠心中的担忧便被抚平了,随之闭上了眼。
待狸珠闭眼之后,江雪岐合上了面前的书籍,书籍封皮有“日月之行”二字,日月合在一处既为明。
江雪岐把狸珠安置好,随之身形在原地消失。
月色落下来,瓦片屋檐之上,玄衣少年在其上打坐,琉璃和沐微迟在不远处,因了某人平日里喜欢倒挂着睡,这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