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少年,看上去睡不醒,在殿中如何把他们收拾了一番,仿佛依旧历历在目。
“他们如今就藏在内城之中,翻遍整座城也要把人找出来。”
“等我抓到他便将他剥皮活寡。”
……
鬼窟洞穴内。
狸珠靠在神像之后,他话音落了,白衣少年没有反应,他隐隐能够感到对方的气息,在他身后不远处。
气息若有若无的传递过来,手掌间传来疼痛,他牢牢地握紧剑,鲜血顺着啪嗒滴落,染红了他身旁的一片地。
“狸珠,此地原本是供奉邪祟之地,”江雪岐扫了一眼中央的仙君神像,两侧鬼众自动让地,他缓缓开口,“供奉的是千年前的鬼王……你可知他最擅长什么。”
耳边传来少年的喘息声,对方只露出一截墨色发丝,以及受伤的手掌,手掌被翻着按进地面也毫无反应。
只能看到隐忍的指骨,侧颈绷紧弧度,如同晃荡的蝶翼。
“青鬼擅引灵,赤发鬼擅下咒,缚灵喜滋阴……白衣鬼相擅幻术。”
“在他的供奉之地,常常有人走不出来,便是被幻象迷惑折磨。”
白衣少年的嗓音断断续续,落在耳边,狸珠听的身体发热,感知到对方离他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手腕,一点点地朝一旁挪动。
冷香将他包围,对方的指骨映入眼帘,以及一角金云鹤纹,江雪岐的面容朦朦胧胧,仿佛一并蒙上一层绯色,他的手腕随即被握住,肌肤相触,异样的触感立刻遍布他全身。
狸珠盯着江雪岐的脸看,他一瞬间停止了呼吸,额角汗珠落下,紧紧地攥紧了掌心,掌间疼痛传来,他耳边嗡嗡作响。
面前白衣少年的模样一点点的模糊,他眼前出现了另一副画面,自己原身已不在鬼窟,周围是热闹的人群……仙道弟子百家,他看到了薛遥,沐微迟和沈羿。
自己也在其中,他们在一座巨大的看台上,中间有一座沉仙石做成的笼子,笼子之中关着白衣少年。
“江狸珠!你看见了吗,他是邪祟……是鬼相化身……从他现身之后九州各地邪祟四起……他便是作乱的祸源。”
薛遥面容冷冷,“你如今还要包庇他吗?”
他不由得看向笼子里,沉仙石沉重落下,白衣少年显出真容,那是与明台圣物无二致的一张脸,翡仪之姿、艳丽深邃,只是对方眼里并无悲悯之心,有的是无尽的墨色与幽深。
通天邪气,千变万化,白骨丛生,枯荣显象。
“若不是因为他,不夜城不会沦入妖邪之手,金乌便是为了追随他以城为祭……他的存在天理不容,奉卿各位诛杀邪祟!”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笼中少年随之化成一团迷蒙不清的黑雾,黑雾包裹着一具成男白骨,纱布缠绕其中,随着威压向外浸透,围绕在外的仙门弟子被掀翻在地,有几名弟子吐出一口鲜血。
薛遥一并上前,与笼中邪祟交手不过数招,便被震飞,他唇畔鲜血随之渗出来。
“江狸珠,不可留他,现在便是动手的时机,日后九州危难……皆是因他而起。”薛遥盯着他看,眸中审视着他。
画面随之变成了九州四处遭屠戮的场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饿殍遍野,疫灾泛滥……九州沦为人间炼狱。
只那一瞬间,他心中杀-欲浮动,长剑翻转挽出一道道剑风,看向尸首之中的白衣鬼相。
“啪嗒”一声,四周静谧无声,狸珠回过神来,他背后蔓延出凉意,水珠滴落的声音将他从幻境之中拉出来。
面前的白衣少年面容与背后神像重合,仔细看眉眼,同样是深邃眉目,只是神像上阖眸慈悲,眼前少年过分的殊艳,如同艳鬼化身。
狸珠唇畔之间仿佛还能尝到鲜血的味道,便是九州被屠戮之后,空气之中都带着腐烂的尸腥气。
江雪岐是邪祟。
江雪岐是邪祟。
江雪岐便是鬼王化身。
对方日后会屠戮九州,成为九州祸害,如今他对邪祟倾心,不过是一时被蛊惑,日后会沦为九州不义罪人。
不可留他。邪祟不可留。
不可人间沦为炼狱。
狸珠思绪有一瞬的停滞,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长剑,感受不到痛感,杀意在此时此刻酝酿到极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要让他祸害众生。不能让他成为邪祟。
由他亲手了结。
“啪嗒”一声,洞穴上方的水珠落下,落在白衣少年身上,好似一滴浓稠的鲜血。
是不是邪祟,他一试便知,邪祟杀不死,只要捅穿对方的心脏,便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鬼相化身。
“……疼?”江雪岐抬眼看他,低声问出来,他手掌传来细微的触感。
被这么一声唤的回神,狸珠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大脑如同宕机,受了剧烈的情绪起伏变化影响,怔愣着一动没动。
江雪岐在低头为他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