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摇头:“姑娘本就慢,婚期又这样紧,没有多少时间耽搁的。”
红棉说着,将绣绷塞进赵盈盈手中,赵盈盈嘴巴一瘪,烦得很。
她没好气看着手中的绣绷,觉得自己不能再坐在这里绣花了,再绣下去她都快憋疯了。
她眸光一转,落在方才的香囊上。
赵盈盈美目流转,放下手中绣绷,拿起那枚香囊道:“既然香囊都做了,我去送给霍公子吧。”
红棉道:“让她们去送就好。”
赵盈盈不肯:“那怎么行,我这么认真做的,我得自己去送,是吧?”
她说罢,不等红棉再劝说什么,已经下了美人榻快步往门口走。
红棉赶紧追上去,正想说些什么,被赵盈盈打断:“你别再说了,就这样。”
从赵家到霍凭景小院路程短暂,不必备马车,但最近夏日愈盛,日头愈烈,伞还是要撑的。红棉给她撑着伞,往府门口走,途中遇上赵茂山。
赵茂山见赵盈盈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当即蹙眉。赵盈盈瞧见赵茂山,也是咬了咬唇,心中暗道不好。
“盈盈,你这是要去哪儿?”赵茂山问。
赵盈盈福了福身,笑吟吟道:“爹爹,我给观山的香囊做好了,打算去给他。我先走了。”
她一面说,一面快步拉着红棉走,不给赵茂山多问的机会。
赵茂山看着她的背影,又一阵叹气。虽说在湖州的习俗,成婚前男女双方是可以见面,但因女方多在准备出嫁事宜,颇为忙碌,实际上见不上里面。她这般急吼吼地去找人,一点都不矜持。
“这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
跟在他身边的管家笑道:“看来二姑娘与霍公子感情挺好,日后想必夫妻恩爱呢。”
赵茂山叹了声,这段时日他三个女儿都在准备出嫁的事,当真是光阴似箭。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到梁氏,背过身去,缓步回了明辉堂。
赵盈盈遛出府门,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眼晃眼的日头,不禁深吸了口气。她都好几天没出过门了,外面的空气都显得清新许多。
她转身,往霍凭景住的小院走。
朝南见是她来,当即迎她进门。
“赵姑娘来啦。”
赵盈盈已经来过许多次,轻车熟路往里走,瞟了眼房间里。
“你家公子呢?”
朝南脸色有一瞬不自然,答:“公子在房里休息呢,赵姑娘。”
朝南领着赵盈盈往房间里走,他停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姑娘自己进去吧。”
赵盈盈哦了声,推开门,轻手轻脚跨进门。
听见推门的声音,霍凭景抬头看来。
他单手支着额头,靠在窗边的方桌上,比平时看起来有几分没精神。
“盈盈。”霍凭景嘴角微弯,唤她名字。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赵盈盈面前。
赵盈盈没多想,叹息一声,垂下脑袋说:“我是来给你送香囊的,这几天我都快闷死了,门都没办法出。”
她从袖中取出那枚香囊,递给他,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给他一些心理准备:“这是我们湖州的习俗,成婚前,新娘子要给新郎做一个香囊。我……女红不是很好,所以做得可能不是很好,你别嫌弃。”
霍凭景唇角又一弯:“好。”
他想到她给萧恒做的那个香囊,还成,如今他也有了。
霍凭景伸手接过香囊,看得仔细认真,让赵盈盈愈发心虚。就……感觉她做的东西,配不上他这么认真的眼神。
“很好看。”霍凭景夸道,当即佩在腰间。
赵盈盈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她侧过身,踱了几步,道:“我在你这里待会儿,好吗?等会儿回去,红棉又要催着我绣嫁衣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左手撑住下巴,语气惆怅。
霍凭景依稀记得湖州是有这样的习俗,成婚时女子嫁衣皆由自己亲手所绣,绣得越华丽,则代表日后婚姻越幸福。他知道赵盈盈的女红水准,难怪她这般惆怅了。
这等习俗的寓意,霍凭景是不信的。
婚姻幸福与否,怎么可能系在一件嫁衣上?
他相信,即便赵盈盈将嫁衣绣得丑陋无比,他与赵盈盈的婚姻还是会幸福美满。
不过赵盈盈一向爱漂亮,想必不会愿意穿丑丑的嫁衣出嫁。霍凭景微微思忖后,道:“那便不绣了。”
赵盈盈抬头看他。
霍凭景慢慢走到她身侧位置坐下,道:“我给盈盈准备一件世上最漂亮的嫁衣,好么?”
他的脸凑得极近,声音很轻,却又在她耳边分外清晰。
赵盈盈不由得坐直了些,睫羽颤动,眸光一时无所落脚,从霍凭景眼睛流转至嘴巴。
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相见还是……
她的眸光定格在霍凭景唇上。
还是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