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气平复了些,才发现方才他太过生气, 竟忘了霍凭景还在。而他竟当着霍凭景的面,把自家丑事说了出来。
赵茂山脸色略有几分苍白。
霍凭景神色并无任何改变, 仿佛并未听见这件丑事一般。
赵茂山对他的好感又添了一分,果真是在京城做官的, 见过天子,见过大世面,并不大惊小怪。
萧恒心中慌乱了片刻,视线亦落到霍凭景身上。他颀长身影站在一边,并不说话,有种奇异的万事皆在他掌控之感。
可萧恒不信他身份尊贵,若是他当真身份尊贵,怎会为了一个赵盈盈如此?
他应当见过许多更美貌的女子,且那些人或许比赵盈盈更聪慧更温婉端庄,他又怎会喜欢赵盈盈呢?
就连自己,都觉得赵盈盈空有美貌,草包一个。
萧恒定了定心神,忽地发问:“伯父是打算退了盈盈与我的亲事,转而将盈盈嫁给此人么?”
他语气不复温柔谦逊的样子,带了些焦躁:“我知晓此事是我做得不对,伯父。可是此人身份来历不明,伯父又如何能轻信于他?”
即便他得不到赵盈盈,也不能如此轻易让这个姓霍的如意。
赵茂山因着萧恒的话,看向霍凭景。
霍凭景只嘴角微勾,笑了笑。
萧恒咄咄逼人道:“霍凭景,你说你是京城人士,在京城为官,因病来湖州休养。不知你在京城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又做的是什么官?得的是什么病?”
霍凭景淡然回应:“我家住京城金鳞街,家中父母早亡,人丁不兴,因而府中只我一口人。如此,伯父不必担心盈盈日后嫁给我,要与婆母姑嫂相处之窘迫。”
他说着话时,视线有意无意飘向萧恒,意在指萧婵对赵盈盈的态度。
萧恒是聪明人,自然听出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萧婵是与赵盈盈不大对付,可那只是小女儿家之间的小打小闹,又不会如何,他凭什么指指点点?
霍凭景继续道:“至于做的是几品官,便算是一品吧。得的病么,是头疾。”
他说罢,萧恒当即轻笑一声:“你可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一品?你可知一品官都是些什么官职?要何等资历才够得上?你撒谎也不打草稿么?”
萧恒越发笃定这个姓霍的是在胡编乱造,他上京城赶考时,有幸见过几位一品官员,可那些都已经胡子拉碴,最年轻的都有四十多岁,怎么可能有他这样年纪轻轻的一品大官?
赵茂山也皱起眉头来,赵茂山官小,与京城没什么往来,对京城那边的事了解也不够多,不知晓那些大官的名字。但萧恒所说是有几分道理,霍凭景这样年轻,怎么可能官居一品?上回他说的是为天子办事,可为天子办事,也分官居几品……
霍凭景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似乎没有一点被戳穿的恼怒和着急,他甚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反唇相讥:“为何不能?难道就因为你无能,所以认为全天下人都与你一般无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