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看着他们一堆人往春山院去,心里已经暗道不好。以她家小姐的拙劣演技,这么多人看着,肯定得露馅。
这会儿老爷是真担心,待会儿若是知晓姑娘装病,只怕又要生气训斥姑娘了。
红棉心中忐忑不安,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暗暗后悔昨夜答应姑娘,当时就该劝住姑娘的。
红棉怀着不安的心情,与赵茂山等人回到春山院。
红棉看了眼寝间里的姑娘,在门口柔声唤了句,是想给姑娘一些准备时间。
“姑娘,老爷和夫人还有三姑娘,来看你了。”
林氏站在赵茂山身侧,流露几分胸有成竹的眼神,道:“盈丫头,听说你病了,老爷和我来看看你。”
林氏给赵婉妍使了个眼色,赵婉妍会意,当即绕过桃木落地障屏,往寝间里走。
“二姐姐,你还好吧?”
却见赵盈盈披了件衣服,倚着圆枕,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双眸含水,面色亦有些苍白,倒像是真病了。
赵婉妍心里犯嘀咕,怎么一日不见,这赵盈盈手段长进了?
她故作担忧,抬手探赵盈盈额头温度,嘴上道:“哟,二姐姐怎的病得这么严重?”
却发现赵盈盈额头果真烫手。
赵茂山听了这话,也进了寝间,在拔步床侧坐下,唤大夫过来给她把脉。
林氏与赵婉妍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
她还真病了,竟不是装的?
大夫给赵盈盈把过脉后,说:“回老爷,小姐的确是风寒入体,兴许是着了凉的缘故,根据脉象来看,小姐还有些忧思郁结。不过都不是很严重,老朽给小姐开几副药,好好休养一番便能好了。”
赵盈盈适时地咳嗽几声,赵茂山叹了声,目光流露几分温情。
赵盈盈记起昨日月神大人的指点,垂下眸子,道:“爹,都是女儿的错,让爹担心了。”
赵茂山哼了声,服软:“也是爹不好,昨日不该让你去跪祠堂。”
赵盈盈摇了摇头道:“那也是女儿惹爹生气在先,不过昨日女儿在祠堂反思,的确反思出了许多问题。爹说得对,女儿的确是有些冒失,日后女儿会改的,爹爹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赵盈盈这话并非真心,不过是照本宣科,只不过她病哑了嗓子,喑哑的嗓音,加上时不时咳嗽几句,显得十分真情流露,楚楚可怜。
赵茂山心当即软下来,叹气:“我这做爹的,难道还会和你这做女儿的计较不成?”
赵盈盈看着赵茂山的反应,心头一喜。
月神大人果然很灵!
她朝赵茂山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而后又咳嗽几声,想起那纸上所写,道:“昨夜阿娘还给我托梦了,在梦里……”
赵盈盈一怔,哎呀,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来着。
她卡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了。
“阿娘训了我,说我不该惹爹爹生气,还说爹爹说得对,我这么大的人了,是该收收收性子。”
她的低眉停顿落在赵茂山眼中,恰似思念亡母,一时伤怀。
赵茂山亦想起了梁氏,看着这会儿病容苍白的二女儿,只有无尽的怜惜。
赵盈盈又道:“爹爹,我忽然好想阿娘。不如你给我讲讲阿娘以前的事吧?”
赵茂山应下:“好,爹给你讲讲你阿娘以前的事,不过你得先把药喝了。”
这父慈女孝的架势,林氏与赵婉妍再留下来倒显得碍事,二人对视一眼,说了几句嘱咐赵盈盈好好养病的话后,便暂时先离开了。
赵盈盈喝了药后,赵茂山果真给她讲起她阿娘年轻时候的事。赵盈盈躺在床上,听着父亲慈爱的声音,渐渐进入梦乡。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和父亲相处过了。
月神大人果真很灵验呢,就连她真生病都能算到。
贡品
出了春山院有些距离,林氏才狐疑道:“这盈丫头怎么突然聪明了起来?”
赵茂山对梁氏心中有愧,还有往日少年夫妻的情分,再加上梁氏已经死了,死人在活人心中总会慢慢变得完美。因此方才赵盈盈提起梁氏时,赵茂山显然心有触动,只怕接下来这些日子,赵茂山都会与春山院关系亲近。
赵盈盈竟然都会用自己死去的母亲来做文章了?
赵婉妍不以为意:“她能有这脑子,还会被爹讨厌这么多年吗?依我看,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巧合罢了,阿娘,你别想太多了。”
赵婉妍不喜欢赵盈盈,也不喜欢赵如萱,但比起赵如萱,她更讨厌赵盈盈。
因为赵如萱是庶出,而赵婉妍是嫡女,她凭借这一点便可以将赵如萱比下去。可赵盈盈不同,赵盈盈也是嫡女,并且赵盈盈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从小到大,只要有赵盈盈在,她的脸会抢走所有风头。
可分明赵盈盈只有那张脸,她诗书学得不精,琴棋书画亦不擅长,而自己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