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回陈因要她出去, 她又死活不肯,说:“我一出去, 她就死定?了。”
她很不能理解:“她?她是刺客,我实在不明白,你与?她并不相熟,何必要冒杀头的危险救她?还?有,你想过没有,她在出事后第一时间跑进你的房间,留下了血衣,分明就是有意要栽赃于你!”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漠视那双倒在血泊中的眼睛,绝望、执迷、痛苦、不屈,我觉得那神情好熟悉,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这十几年间的自己。”
她喃喃自语着,在陈因看来,就跟着魔了一样。
可?是用她的话说“朋友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她那么信任地看着自己,那么幽怨地看着她,好像她再阻止她救人,就跟她有深仇大怨似的。陈因无法,只好说:“这个地方?实在不能呆了,你先把人抱出来,跟着我走,但?千万记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发出声音。”
“谢谢你陈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先别急着谢,我把话先说在前头,如果被人发现,作为朋友我只能选择救你,至于这个人,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知?道了,不过我相信,有陈姐姐在,就算有天大的危机我们?也能化?险为夷。”
陈因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到时候说不定?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呢?
她带她穿过地窖前的小径,来到前院自己的房间,把床收拾出来让穆云把人放在上面。嘱咐她在这里好好将?养,千万不要出去。穆云早就累得不行?了,脑袋一沾上温暖的被褥,就睡着了。陈因吹灭房间的灯烛,关好门,看到侍卫都在院里守夜,就转到隔壁李攸烨那儿。她居然醒了,正坐在床沿上,手上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静静地擦拭着剑身。
“你去哪儿了?”
陈因心里咯噔一下,望着她手上的剑,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听?见回答,李攸烨抬头,脸色很不好看。
“我……我看到今天晚上夜色挺好,就出去透了透气!”临时编了个理由。
“透气?你很闷吗?”
“啊,嗯,有一点,不过,也不是特别闷!”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好在李攸烨没继续追问,反身把剑放到枕头底下,盖上被子躺平,说:“下次出门前,记得把蜡烛吹了。”
“啊?”愣了一下,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见她躺下便睡了,也不好再问。后来听?侍卫说才知?道,原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李攸烨到她房间来找过她,没见着人,就离开了。
知?道她并没有怀疑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又奇怪,她来找她有什?么事?
一晚上千头万绪的理不清楚,后半夜就侧在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睡觉姿势不对,她做了个极坏的梦,一晚上都在不停地翻身。醒来的时候身上黏黏糊糊的,往脖子里一摸,居然全?是冷汗。疲惫地睁开眼,猛地发现头顶上悬着两只驼铃大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突然抬头与?那驼铃撞了个正着。
“哇,好痛!”她捂着脑袋歪倒在榻上,缓冲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一扭头居然看到李攸烨正站在榻前,一边痛苦地捂着鼻子,一边纠结地看着她,嘴里嘶嘶得抽气。
是她?撞到她了?
她连忙跪坐起来,去掀她的手,“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不出声啊,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李攸烨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甩开她的手,缓了好几缓,才指责道:“你干嘛一直翻身!”
“啊?我有吗?”
“还?不承认!你吵得朕睡不着觉!你还?……”
实在太痛了!
“额……我真?不是故意的。”她举手投降。看她气得炸毛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好笑。麻利地从床上爬下来,登上鞋子,扶她回床上坐着,掀开她捂鼻子的手,“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好不好。都流血了,还?好鼻梁没事,你先坐这儿,我去拿毛巾给你敷敷!”
等她端了水进来,发现她居然缩回被窝里去了,还?蒙头捂脸,跟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把水盆搁在床边,拍拍被子,“喂,水来了,把脸伸出来,我给你敷敷。”
没动静。
“喂,你伤口该换药了,让我看一看,刚才有没有撞坏。”
还?是没动静。
不吭声,好吧,我自己来。把被子强行?的拽开,看到她一脸气急败坏但?毫无反抗之力的表情,莫名有种地头恶霸欺凌无辜少女的罪恶感。
额,这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奇妙啊!
“你昨天晚上找我了?”一边给她敷鼻子,一边问。
李攸烨本来快要气死了,想炸毛来着,但?感觉鼻子上敷了一层凉凉的液体,立马不痛了,就舒服得没有吭声。
“我听?侍卫说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把她身子托起来,给她褪掉单衣,开始解绷带换新药。李攸烨任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