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李攸烨虽觉这个故事不免有?夸张的成分,但心底却不由不暗生佩服。
“还有?更奇的呢,传说城隍爷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可是?他的妻子却其貌不扬。城隍爷不仅没嫌弃过她,还对自己的糟糠之妻始终如?一。后?来城隍爷战死后?,城隍夫人也跟着殉节了。百姓为了纪念她又在城隍庙后?立了一座城隍夫人庙,很多痴男信女都到庙里祈福,希望能遇到城隍爷夫妇那样?的好姻缘。”
李攸烨听得专注,视线无意见扫向桌旁的两人,见陈因也听得入迷,平凡的眸子里流溢着动人的波光。怀中的小人则安静地?坐在她的臂弯里,轻轻嘬着她指头上的虾仁,好像那就是?时间应该赋予两人的本来样?子。
“城隍爷是?个真正的英雄!”穆云这样?总结道,瞥了李攸烨一眼,“咳,说了这么多,我口都干了。”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一口饮下,朝栖梧伸出手:“小宝贝,让穆姨抱抱可好?”
小家伙摇头表示拒绝。穆小姐十分跌面儿,故意委屈地?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抱啊?我那么喜欢你,比你陈姨都喜欢,你让她抱不让我抱,岂不是?嫌弃我不如?她温柔,不如?她漂亮?”
陈因知她爱开玩笑,说:“你又没剥虾给小宝贝吃,人家才不要?你抱呢。”
“原来是?这样?。那我给你剥个虾吃。”穆云是?个行动派,说什么做什么,她扫了眼桌上的菜,“哟,虾都吃没了,我剥个螃蟹给你吧,反正味道差不多。”
在螃蟹的美味诱惑下,小家伙终于如?愿坐到了穆云怀里。喜得穆阿姨眉开眼笑,捏她鼻子道:“真是?个小馋猫,一听吃的就上钩了。”
李攸烨也对自己女儿的“没原则”没了言语,转开话题道:“听穆姑娘方才的言语,见识颇广,不似一般闺阁女子,不知师从?何处?”
穆云心中一热,便?回答:“公子谬赞了,我自小同族中兄弟们?一起读书,不过所学?只一些皮毛罢了。不及公子从?京城而来,一路肯定不少见闻!”
“我姓李,单名一个游字,游山玩水的游,姑娘叫我李游就是?。”
这姑娘现在才反应过来还不知道李攸烨的名字,此刻见她专门提出来,且口气?诚恳,不禁失笑,心中对她好感倍增。
“呵呵,李游,真是?个洒脱的名字。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竟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李攸烨口中的见闻多以趣事的情状出现,常让这个从?没出过安阳城的大小姐笑得直不起腰来,险事又惊得她花容失色似亲身经历般惊心动魄。甚至在李攸烨喝水的间隙,那小姐的眸光竟似定在她身上似的,生怕错过一个字就错过了某个精彩瞬间。这可苦坏了闷头坐在她怀里的栖梧。不仅要?在笑声中忍受被?颠下来的危险,还要?像个道具似的被?两只胳膊紧紧箍在怀里。不到一会儿,一张小脸就已经憋得通红,如?果不是?对面姨姨不时投来的安慰同情的目光,她几乎就要?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了。
终于挨到傍晚,李攸烨估摸着再不回去,那帮手下就要?大闹府衙了。于是?言语上和穆陈二人作了别,一起下楼来。穆小姐嚷着要?再亲亲小宝贝,被?栖梧一个积攒了很久的转头回绝,她也不以为杵,拽了拽她露在外?面的耳朵算作补偿。倒是?陈因不提防被?小家伙一个飞来的不同待遇的吻给凝在当场。配合着穆大小姐酸溜溜的抱怨,再无视了李攸烨讶异的目光,走路的心情都轻快了许多。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的眼睛,他在酒馆门前送走了一群穿蒙古服的人,又向街道看?了一眼,才板着脸登上轿子。而那穆云一门心思还停留在雅阁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出现过什么人。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自言自语,像一只花枝乱颤的孔雀:“唉,这个李游真是?有?趣。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年轻就懂这么多事情的人呢。”被?她唠叨得耳朵都要?长茧的陈因,猛地?听到她“啊呀”一声,忽然定在地?上不走了。
“怎么了?”
“我忘了跟他们?说,明日?一早一起去逛庙会了!”
陈因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丫头肯定是?走火入魔了。不过看?在她那为情所困犹不自知的份上,忍不住安慰道:“你放心吧,她们?既然是?自京城来,当然是?来凑热闹的。安阳什么最热闹?不就是?庙会吗?她们?肯定不会错过的。如?果有?缘,肯定还会在庙会上遇见!”
“可是?……如?果无缘呢?”小姑娘的担心都写在脸上,兀自一个人呆呆走进了家门。没注意到陈因已在她后?面停住脚步。夕阳少见地?涂抹了西面的天空,也为她眼前的牌匾添加了一层金黄的色彩。算算日?子,她来郡守府已有?三?月有?余了,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不舍与怀念,她明白,当这些感觉滋生的时候,就意味着要?离开的时候了。
“既是?无缘,又何必苦苦纠缠呢!”她苦笑着摇摇头,象是?如?释重负般坚定往门里走去。
“小姐,老爷要?你到书房一趟!”穆云刚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