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韫绮从归岛得?到?消息赶了来,看?到?权洛颖母女安全,总算放了心。对着李攸烨,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你现在看?清楚了吧,有人终于开始拿栖梧下手了,先是小颖,再?是栖梧,当真是好?手段!”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不要随便给别人加罪名!”李攸璇看?不过,说。
“事实明摆着,还?用查吗?!”鲁韫绮讽刺道,“要是查出来当真是她所为,你们敢处置她吗?”李攸烨冷着面色,“处不处置是朕的?事,她是朕的?皇后,注意你的?用辞。”
鲁韫绮冷冷地笑了,“我差点忘了,她是你的?皇后,到?底是我们僭越了,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哼!”说完怒气冲冲地甩开帘子,往里间去?了。
夜深人静。李攸烨一个人在宫道间穿梭,不知不觉徘徊到?富宜宫门口,推门进去?,只有小墨子在。里面黑灯瞎火的?,看?起来有些阴冷,李攸烨命他把宫里所有蜡烛都点了,整个大殿一下子亮堂起来。她顿时满意,却?并不在殿里呆着,叫小墨子在殿外的?石阶上搁了个蒲团自己坐着,仿佛背后的?灯火辉煌只是一只点起来的?与她无关却?赠予她温度的?火炉。银光泻瓦,朗月明辉。她皓洁的?额首顶着满天星辰,看?到?一道移动的?亮光从尧华殿上空远离,忽然就闭上了眼睛。她应当是在思念,小墨子这样想着,给她奉了茶,就侍立一旁。
杜庞后来找了来,告诉她权姑娘带着小公主已经走了。李攸烨许久才淡淡说了一句,“这样也好?。”杜庞知道她伤心,不敢多言,隔了好?一会儿才劝,“爷该回去?歇息了。”李攸烨嗅了嗅鼻子,站起来拂去?身上的?褶皱,就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这里蜡烛不要灭了,以后每晚都点上知道吗?”小墨子一脸茫然地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辜负(四)
慈和宫里。江后反复在殿里踱步, 陈越进来,便止住,“狩猎那?日, 你?且寸步不离保护皇上,哀家还会派人暗中助你。”陈越从未见她如此焦虑, 心知事关重大, 忙抱拳相应。
“另外,你?代哀家去传旨,命秦王马上赶回秦国封地?, 不必面?君,今夜就启行。”
“是。”陈越转身就要走?,江后又叫住他,稍有踟蹰地?走?了?过来,“还有一句话,你?也带给他,就说是哀家叮嘱, 要他谨记。”
陈越俯首倾听。江后缓了缓,“秦王一脉传至今日,已历四世, 虽属远支,亦太?祖皇帝后裔, 皇上素来视秦王为亲兄弟, 情分?堪比容王, 而?今容王被废, 与皇上亲厚者惟有秦王一人尔。若社稷有难, 秦王可?替天子伐佞,北上制燕, 南下诛楚。酌情而定。”陈越心下微微吃惊,从他的角度来理解,这似乎是嘱意传位的意思。李攸烨无子嗣,将来最有可?能承大位的是燕王父子和李攸熔,秦王室根本没有资格染指帝位,如今江后的这?句“与皇上亲厚者惟有秦王一人尔”把前二者统统排除了。秦王烁不知李攸烨身份,或许不敢往这?一层含义想,但是如果将来李攸烨的身份泄露……
按照江后“点到为止,不必挑明”的意思,这?又是一道普通的隐秘的勤王谕令了?。秦国如今是诸侯国中最强盛的,稳住这?一环似乎就是她的目的。
“但愿他永远不明白。”她的目光越过他颀长的身躯,定格身后合紧的门扇上,似乎已将那?隔层穿透。用她惯有的透彻的眼睛,将那?不可?能的夜色一寸寸细量。
又是一夜。雷豹的各个案子进展得很顺利,他对自己所犯罪行大多供认不讳,但唯独对诬陷永安侯杀人案的指控拒不认罪。已近尾声的案子复又胶着起来。而?关键时刻,张太?医案的报案者也是唯一证人乔年却因意外身故,引起了?朝野内外一片哗然?,舆论?的矛头一瞬间全?都指向了?雷豹,关于他杀人灭口的指责声不绝于耳。而?此时的慈和宫里,江后正在后园浇花,听到宫人的禀报,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燕娘不知何故,她卷袖摘去枯萎的花叶,说,“哀家早前担心的,戎沛会授人以柄,最后反而?被利用,看来是多虑了?。”
燕娘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慢慢站起来,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骨肉相连,争来争去,何时才是个头呀!”
“那?也得有人肯放下才行。”江后逮着手中的竹质小喷壶的柄,对着花茎轻轻捏了?捏,喷头洒出的细密水雾很快将打?湿了?花叶,目之所及,一片崭新的绿意。这?只小喷壶是李攸烨从归岛带过来的,她总共带来了?一组十二只大小不一的喷壶,不知是怎么做的,浇起花来能喷出各式各样的水雾,用起来十分?方便。其中有一对玉的,一对瓷的,做工十分?精致美观,她很喜欢,可?惜易碎,干脆都摆起来了?,其他金银铜都赏给了?别人。唯独对这?只竹的却爱不释手,每每浇花都必要拿出来用用。
燕娘怒了?努嘴,“还真怪想世子的,快有半年没见过了?,前些日子生病,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你?现在想见他,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