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问你?,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情?”上官夫人开门见山地问。
“娘问得是什么?”
“我问得是假凤虚凰!”上官夫人话一出口,自己先截了一半舌头,左右看看,掀开帘子命车夫避开升月街,改走?最南边的井星路。
“夫人,走?那条路要绕远道!”车夫大声喊。
“我知道,你?走?就是了!”车夫只好挥鞭调转马头,拐入旁边的岔路。上官夫人甩上帘子,回身坐好,转顾女儿。上官凝震惊地看着她,脸色刷白?。
“凝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娘?你?以为,没?有爹爹娘亲的阻拦,你?就真的能和她一生?一世吗?如果她的身份被人拆穿,你?当如何自处?上官家当如何自处?你?想过没?有?”
“我……”上官凝无措地看着她。
“什么都别说了!”上官夫人目中有泪,擒住她的手,“燕王已经?知道这件事,以此要挟你?爹爹,为他谋举大事!枕霞宫出动?了神武军,说明江后已经?有所察觉,一场在所难免的风暴就要来了!趁着现?在局势未乱,我们把你?送出城去,回上官氏故里隐姓埋名,太皇太后即使不?满,有你?爹爹在,她也说不?得什么!”
“不?,我不?要!”上官凝突然?抽回手,激动?地说。
“什么不?要?”上官夫人一时凝滞,错愕地看着她,“凝儿,你?告诉娘,为什么不?要?”
上官凝眸光闪烁,紧紧抿着嘴唇,并不?回答母亲的问话。上官夫人吸了口冷气,“你?已经?对她动?情了。”像是被宣判了死刑般,她瘫坐到座椅上,恍然?失神。上官凝连忙去扶她,就跪在她身前,“娘,我爱她,不?管她是什么人,我爱她,求您原谅我!”
“可是凝儿,你?们注定无法在一起啊,这是和礼法相?违背的。你?爹爹他也不?会答应。”
她伏在母亲膝上,茫然?无措地流泪。上官夫人哽了哽喉咙,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告诉娘,你?们多久了?”
“从?女儿十三岁开始,就再没?有喜欢过别人!”
“竟有四年了!”上官夫人低低地呢喃,而后问了一个一直以来缠绕在她心头的问题,无关世俗与礼法,却是任何感情的基石,“凝儿,她也爱你?吗?”
无论何时,母亲总能抓住最本质的东西。上官凝把头埋进她掌中,“女儿不?知道!”
感觉掌心润湿,上官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夫人,快到南城门了!”车夫忽然?在前头大喊,“那里有很?多士兵,堵在路口,我们过不?去!”
“动?作这么快?!”上官夫人掀帘查看,果然?见前头城门口站了许多御林军士兵,各个披甲执锐,将井星路都封死了,她马上下令,“调头回府!”
车夫只好又赶着车马拐进就近的街道。就在马车调头的一瞬间,上官夫人忽然?看到城门口驶进了一辆马车,被御林军士兵拦了下来。而那马车上很?快跳下一个人,对那为首的御林士兵说了几句话,那士兵突然?恭敬地向马车抱拳,而后挥散部?下,为马车放行。隔着朦胧的雨幕,那马车越走?越近,终于在路口与他们错开去,上官夫人迅速合上帘子,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如果没?看错,那车夫是江府的齐管家。是那个人回来了。
上官凝见母亲脸色不?好看,抬起头来,“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夫人晃过神来,将她搂在怀里,“凝儿你?记着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娘对你?最低的要求,始终是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如果皇上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娘无论如何不?会把你?交给她。你?先跟娘回府,如果她诚心来接你?便罢,不?接,你?就留在娘身边,有你?爹爹在,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上官凝积蓄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钻进母亲怀里,像一个委屈了太久的婴儿。
辜负(二)
傍晚, 雨势渐缓,天空的乌云有了消散的迹象。枕霞宫里,戍卫谨严。
“臣在?后山追上两名太医, 想劝其返回,不料二人误以为臣要杀害他们, 不听劝阻, 争相逃跑。当时雨势滂沱,山路又湿滑,张太医年迈体力不支, 不幸滚下?山坡,撞到了岩石上,臣去救的时候,他已经断了气,回头再去寻乔太医,也不见踪影了。”雷豹回来复命,愧疚地说。
“这张奎也太糊涂了, 怎么能听信年轻后辈的挑唆。也不想想,他在?宫里为太皇太后诊了多少年?脉了,太皇太后怎么会加害他。”燕娘对这个结果?既惋惜又沉痛, 忧虑地顾向江后,替她担惊那潜伏的危险, “这可怎么办才好, 乔年?这个人留在?外面, 恐生祸端啊。”江后冷着面色, 暂时未表一言。燕娘于是也不敢再多说, 怕添了她的困扰,
“几更了?”
夜间很凉, 燕娘从楼里拿了件斗篷给月光下?的人影披上,那人仰着额,目不转睛地问。
“三更了,您该歇息了!”燕娘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