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律战战兢兢跪在阶下,身后跪着蒙古被俘的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
李攸烨冕冠威严高耸,矗坐龙庭,掀着眼皮瞥着阶下一干俘虏,“给蒙古……败军侯赐座!朕已在建康为败军侯修建了府邸,供败军侯安度晚年,败军侯可?满意否?”
金律年轻的脸上?血色全无,有?蒙古大臣跳出来:“皇上?这是存心羞辱我王,我王已经诚心归附,怎能受此?侮辱,大王,您不能接受册封!”
李攸烨瞥了他一眼:“阶下何人?”
“我乃蒙古将?军察察台……”
“哦,原来是蒙古将?军,阮将?军,你去教教这位察察台将?军,怎么做俘虏!!”
“诺!”阮冲离席,走到他面前,定了定,突然飞起一脚,踢到他脑袋上?,将?他踢飞出去。那察察台当场断了气,后面蒙古众降臣不禁又惊又恐。高显等老臣觉得此?举过分了,有?辱玉瑞大国风范,便上?前劝道:“皇上?,蒙古侯既然诚心归附,依老臣看,这败军侯不如改叫息军侯妥当!昭示我泱泱大国慈悲为怀的风范……”
“高大人!”李攸烨不耐烦地打断他,“朕的数万将?士马革裹尸,谁给他们慈悲?朕留了这亡国之君的性命,没有?封他‘涂地侯’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难道我泱泱大国,非要对豺狼慈悲,才算是泱泱大国?”
“这帮子蒙古王亲,犯我边疆,鱼肉百姓,不仅是玉瑞的豺狼,更是蒙古百姓的豺狼,朕的仁义之师扫荡蒙古的时候,蒙古子民哪个不是拍手称快?木罕做王做成这样,也算是一景了!朕肯收留他们,就是他们的恩人,要是把他们送回?蒙古,他们的百姓恨不得食其血肉!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你问问这些北征军将?领,是不是这样?”李攸烨一拍桌子,阮冲等人立即随声附和。高显欲言又止,无奈只好悻悻退下。
“皇上?,为何会苦苦相逼,我蒙古已经多番忍让,皇上?何必再羞辱我父王。皇上?做得这样绝,不怕将?来后悔吗?”蒙古王公中走出一个风神秀郎的中年男子,江宇随凑近李攸烨:“这就是蒙古四?王子汤烈!”
李攸烨冷笑地端起酒盏:“你既然有?此?一问,那朕不妨告诉你。从即日?起,世?上?再没有?蒙古国,只有?蒙古郡,归我玉瑞所?有?。你们不服,大可?跟朕兵戎相见,不过,你们最?好能撑到朕百年之后,在朕的有?生之年,想都不要想!”
“来人,也让这位汤王子尝尝怎么当俘虏,这次下手轻点,别给朕打死了!”
汤烈挣扎着要破口大骂,那一直跪在原地的金律突然扑到他身前,抱住他的脚,流泪道:“王叔,别挣扎了,皇上?下令不准辱及咱们的妻女,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们无能,不能再害了她们啊!”汤烈一愣,事实确实如此?,他们这一路上?,虽说家眷都被押到建康,但无一人受到侵犯侮辱,这在战败史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汤烈被带了下去,金律跪下磕头:“臣接受陛下册封,绝无二心,拜谢英明皇上?!”
蒙古自此?除国。李攸烨在蒙古设郡府,派朝廷专使接管。册封单伦尊为盖世?侯,其他北征将?领,皆受封赏。然而李攸烨心里却没有?一丝愉快。她的千秋功业,推恩四?海的使命,因为一个人的衰老,从此?不知何去何从了。
单伦尊(下)
宴毕, 李攸烨回尧华殿换了一身寻常锦袍,便来到慈和宫。江后、上官凝和李攸璇正坐在一起用膳,她这才敞开了笑容, 忙忙坐过去?,拈起筷子就吃。
“你在宴上没吃饱吗?”江后问?。
“哎, 和那帮粗老头、兵疙瘩吃饭, 哪能?比跟皇奶奶吃饭享受,孙儿在宴上?光顾着摆架子了,都没捞着吃!”
“是没捞着吃, 还是光顾着喝酒去?了?瞧瞧,身上?那酒气,一进来就能?把人熏晕了!”燕娘笑着捧茶过来,递给李攸烨,在江后身边坐下,又?道:“是谁说过的,‘臣妻不能?沾酒, 臣怕喝了酒影响臣妻病情’?才几天呢,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攸烨没想到,那次她在宴会上?的话以刮大风的速度在玉瑞流传, 很?快成了玉瑞夫人们衡量夫君们的标杆。她瞅瞅脸色微醺的上?官凝,捧着茶咕咚喝了一口, 抿了抿嘴, 讪讪道:“我?就喝了一点点!”
李攸璇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此时?搁下碗筷, 对江后说:“皇奶奶, 我?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了!”
“好, 你去?吧,明天再到哀家这?里?来!”
“皇姐……”李攸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晃了晃脑袋:“我?怎么感觉皇姐回来后像有心事似的?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她把脑袋伸得像鹅一样,在桌子上?溜了一圈,最后定在唯一理会她的燕娘面前?,二人头对头嘀咕,“皇上?说得对,我?也感觉到了!”
“燕奶奶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我?估摸着可能?公主是有心上?人了!”
“我?倒觉得皇姐像是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