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烨正把?上?官凝搁在床上?,听到?外面的声音,耳根都红透了?。正把?人放下,在起身的当口?,忽然感觉脖子?被牵扯住,她?挣了?挣没有挣开,疑惑地望着下面的人。此刻,她?的半个身子?悬在她?的上?空。上?官凝的衣衫微微紊乱,露出软玉般的脖颈,散发?着淡淡的体香,青丝如海藻一样铺展在床褥间?,一张微红的娇颜,半张的薄唇,覆着盈盈水雾的眼睛,像是极危险的诱惑。而那两只纤弱玉臂就挂在她?的脖子?上?,慢慢收紧了?她?们之间?的距离。李攸烨手?心都冒出了?汗,有些不适应这突然的状况。她?刚才真的只想跟她?开个玩笑的。如今忽觉骑虎难下了?。
上?官凝慢慢收拢手?臂,仰起头,将小心的吻依次落在李攸烨的腮颊、唇角,一点一点,转移到?她?的面前。微微翕动着睫毛,对?着无动于衷的李攸烨,浅浅嘤咛:
“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肯占有我?”
李攸烨知道,一个大家闺秀能?说出这样的字眼,一定顶着极大的决心与勇气。相当于在她?面前完全剥落了?自己。她?为了?她?抛开一切礼教、世俗,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完整的呈现给她?,为什么,她?还会对?她?视而不见?
“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有,还有些事情弄不清楚,而且,我……我不想害了?你!”似乎这个理由糟糕透了?,身下人紧紧扣着她?的肩窝,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李攸烨感觉有液体蔓延进?她?的耳朵里。撑在床上?的手?几乎将被褥扯烂了?。
“你到?最后,还会把?我完璧送给谁?”她?的话一矢中的,戳碎了?李攸烨心里自我麻痹的一层薄膜。李攸烨瞬间?被负罪感包裹全身,僵硬地怔在那里,回答不出半句话,哪怕是最简单的谎言。娶了?她?,又不爱她?,难道还指望为她?找个好人家吗?从她?的政治立场来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为了?收服上?官家,她?注定要一辈子?被绑在自己身边。归根结底,是她?李攸烨断了?她?的所有出路,又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给她?幸福。
感觉心口?都要窒息了?。
玉瑞之王(上)
李攸烨便想把她拉开一点, 手慢慢搁在?她的腋下,刚要动作,而她断断续续的幽泣又传来, 是极其震撼的:“求你,不要以为我好的名义, 推开我, 拒绝我,你可以,不爱我, 但你为什么不体谅,我爱你呀!”
李攸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里有水雾织结。她的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在?她心上烫出极深的伤痕。有时候,她的敏感与洞察力就像一面镜子,将她一贯坚持的壁垒,剥掉道貌岸然的外?衣,照出原本自私的底子。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让湿涩的液体自未落之前自然洇干。手臂绕过她纤弱的身子,从后抱紧了她,妥协似的抚了抚她的青丝, 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快躺下睡一觉, 养足精神, 今晚我带你去宫里参加宫宴, 嗯?”
她话里仍隐隐在?逃避, 上官凝心已被呛人的苦涩填满, 猛地?咳出破碎声,微颤的柔腕从她肩上无力滑下, 背转了身,眼泪自看不见的角落,终于绕过鼻梁,一滴一滴滚到枕间。
“……”李攸烨犹豫地掰了掰她的肩,正要俯身劝慰几句,外?面忽然有人来报:“殿下,陈太保有要事求见!”李攸烨立马翻身坐起:“请他到书房等我!”言罢,回头又看看上官凝,从怀中掏出一面锦帕,从后面递到她眼前,倾身附到她耳边:“我去去便回!”然后便匆匆走了。
她说去去便回,却一直到傍晚才回来。素茹整个?下午都?服侍着自家小姐,见她不停地?掉泪,心里估摸着肯定是和姑爷闹别扭了,想去找李攸烨劝解劝解,匆匆赶到前院,却听?前厅闹哄哄的,她趴在?柱子后面往里瞄,看见一群铁甲将军围在?李攸烨身边,似乎在?商讨什么大事,她也?不敢在?往里走了,只好又折返回来,杵在?小姐房里干着急。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边厢李攸烨终于回来了。一时也?未顾及什么礼数,挡在?李攸烨面前小声地?不满道:“殿下您总算来了,小姐都?哭了一天了,午膳也?没下床吃!”李攸烨掠过她朝床边瞅了瞅,床帷落了下来,看不清里面的人。她心里有了数,便道:“你马上去叫晚膳来,这里有我,去吧!”
素茹应了诺,便去准备了。李攸烨走到床边,掀开帐子,见上官凝仍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背对她侧躺着,身上锦被滑至肩上,颈上的皮肤裸呈在?空气中,在?昏暗的纱帐里,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李攸烨一惊,撸了袖子,立即将手伸到她额前试了试温度,有些发烫。把整个?身子掰过来,只见娇弱的脸上已是灼红一片,眼角还?挂着两条尤未干的泪痕。
“凝儿!”李攸烨变了脸色,情急之下向外?喊道:“来人,去叫纪大夫!”立马爬到床上,把她托着抱起来。
“不要……”上官凝窝在?她怀里,蹙着眉头,模糊不清地?哼着。
“什么不要?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看大夫?乖一点,再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