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宫命令,把这尧华殿挨个房间都做一遍,本宫亲自监督!”房里气氛正凝滞着,外面突然传来咋咋呼呼的动静。两人心照不宣地隐了形迹,便出房门察看,就见一群朱发画皮的巫师在大殿里摇铃起舞,嘴里振振有词,一身素衣的长公主殿下赫然站在中间,指挥若定,率领他们从一个房间杀到另一个房间。权洛颖当即明白李攸璇此举为甚,冷汗不禁涔涔而下,这位姐姐当真雷厉风行,念完了大悲咒不算,居然把驱鬼法师都请来了,瞧她那神情绷紧的模样,估计得把这殿里犄角旮旯都捯饬一遍,才能放心。
李攸璇率领驱鬼队伍冲入她们先前呆的房间,搞得原本安宁的环境阴气森森,鲁韫绮也咂摸出个门道来了,端着架子故意在那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法师面前走来走去,把那为首的法师点着的符不停地吹灭,权洛颖本来想制止她作怪的,结果看到那法师吓得毛都炸了的样子,着实好笑,闷笑一阵儿,扯了扯那姐姐的袖子,让她别闹了。
鲁韫绮哪里肯罢休,冲她摆摆手,就在没注意的当口,那法师的一柄戳着符咒的桃木剑刺到了她面前,还好她躲了过去,要不然眼睛非被他戳瞎不可。这姐姐火气蹭得一下上来了,不过她没有送他一脚,眼珠子一转,邪恶地笑笑,凑到那法师耳边,只出气体不出声,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那法师当即傻在那里了,桃木剑抖得厉害,退三步:“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法师剑下无情!”
鲁韫绮轻哧一声,当即握住那木剑,横空一劈,将它砍成两截。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一阵儿,那法师首先撂下断剑,战战兢兢地对李攸璇道:“殿下,这厉鬼来历非常,贫道制服不了她,还请长公主另请高明吧!”说完屁滚尿流地往外跑去。
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李攸璇和她的贴身侍女。
静……
侍女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更静了。
“本宫……不怕你们!”李攸璇苍白着脸,往门外挪了一步。
鲁韫绮笑得前仰后合,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捂着嘴走到“倔强”的李攸璇面前,挑了挑眉,在她嘴上落下一个香吻,并在长公主如期晕倒前,伸手接住了她。权洛颖无奈地扶着额头,这状况还能更乱吗?
宴罢宿醉
李攸烨从宴上回来,脸上微微醉薰,被人搀着走,脚步都有些不稳了。杜庞不敢大意,小心扶着东倒西歪的人,万岁爷醉成这样还是头一遭,方才连太皇太后的旨意都没听到,只顾着跟新科武状元把盏,把江后脸都气得铁青了,他在旁边可是捏了把汗。
“去,去,去,朕不用你们了,都下去!”李攸烨扶住尧华殿的门,甩起袖子开始轰人,那架势跟街头的醉汉没什么两样。
“万岁……”爷!杜庞那腰还没弓下,两扇门就啪的把他堵在门外,力道之大,差点把他嘴给夹了。晃晃脑袋,自言自语道:“这小祖宗到底真醉假醉,别平白把太皇太后得罪了,明个还不知道怎么挨罚呢!”想起江后那两道冰冷的目光,他不由打了个寒颤,缩缩肩膀,提心吊胆地往外走了。
甩上了门,听到窸窸窣窣远去的脚步声,李攸烨睁了睁朦胧的眼睛,堂而皇之地把靴子踢飞出去,边走边卸下沉重的冕旒,搁臂弯里夹着,单手捏住脖子扭了扭,随后重重地吐出口气。
脑袋还有些晕。宴上高兴,就和伦尊多喝了几杯,见着鄂然冰儿更高兴,又多喝了些,还有那什么大小包,闹腾起来,也有趣的紧,跟着冰儿喊她姐夫,她那心里一美,就命人上了百年的女儿红。总之,喝了不少的酒,现在有些头重脚轻的,不过,她心里高兴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原来真不错,嗯,不错,她决定先去泡个暖浴,好好地睡上一觉,有什么烦人的事情,都到明天再说。
逛当到偏殿的玉泉阁,李攸烨推开门,摇摇摆摆地往温泉池里走,一路上还不忘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准备到了池边就能扎进去。结果还没走几步呢,她就撞到一面墙上,顿时头晕眼花,努力地睁睁眼,懊恼中抬起一脚就踹到了墙上,嘴里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或许是嫌踢得不够过瘾,她连拳头也抡上了,结果使劲儿太猛,整个扑到了墙上。
咯吱咯吱……李攸烨扒在墙上就感觉这墙有点不对劲儿,怎么突然往前倒了啊?
啊呀呀,别……轰隆!我的娘呀!你还真倒呀?李攸烨受痛呜呜的叫了起来,心里暗骂,工部的这帮脓包,居然连面墙都弄不结实,养他们还有什么用?下巴都给她磕疼喽!
捧着扭曲的腮帮,抬起头来,李攸烨猛地对上一张妩媚的脸,正趴在池沿边上,勾着嘴角十分玩味地望着她:这孩子抽了什么风了,居然跟面屏风过不去?朦胧的雾气形同虚设地掩藏着她那不着寸缕的香肩,香肩下那婀娜有致的身材在水中若隐若现,没有一丝赘肉,没有一道直线,清波荡漾,流水潺潺,十足的妖娆,分外的美观。李攸烨当即懵在那里。
“怎么?还没看够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