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李攸烨眉心结成一个疤,咬牙吩咐道,顾不得心口的疼痛,急招来马匹,跨上,就朝宫外疾驰而去。余下没拦住她的鲁韫绮在后面生气地喊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女……的驴!”差点说漏嘴,立马改口把半截“女”字拗成“驴”字,末了还为自己解了围:“对,就是头倔驴!”眉眼一瞪,自然的妩媚气质被带了出来,好像在夸赞那头倔驴一样。众人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都扭开了头去。
祖孙谈判
漫天的尸体烧焦味儿刺鼻而来,倒在地上的断臂残肢似乎被黑暗赋予了痛苦的□□,喑哑地冲撞着活着的灵魂。
也许,在死生之间游荡过的人,心会变得麻木。李攸烨似乎适应了这惨绝人寰的场面,座下奔洒的四蹄犹如绷紧的弦,心无旁骛地朝远方弹射而去。
月光无私地舔舐着整个世界的创伤,似乎要将所有人与魂都带回梦里。
“真是人命如草芥!”鲁韫绮从隔间中走出来,看着透视窗外呈现的一切,被那种无声无息地恐怖气氛骇得心惊胆颤。黑暗吞掉了那些狰狞的表情,却把恐怖嫁祸到了活人心里。在死亡夹缝中获取一丝足够的呼吸都难为的很。
“这样的惨象在这个世界上比比皆是,不管是洪涝灾害,还是战争杀戮,最后都是,哀鸿遍野,尸骨满地!”刘速拧着眉头沉声道,手已经先一步关闭了所有的透视窗,将飞艇与那惊悚的世界隔离起来,只开了眼前的屏幕,留意着李攸烨的踪迹,末了才问道:“还要继续跟着吗?”目光又落到刚从隔间出来,脸色一样压抑的权洛颖身上。
“当——”然字还没说出口,鲁韫绮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痉挛,腹中有什么东西窜上嗓子眼,她干呕一下,捂住嘴,发现还是止不住想要作呕,脸色顿时灰败:“姑奶奶不行了,你继续跟着,绝对不能跟丢,喔!”说完急切地往洗手间奔去。
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权洛颖和刘速面面相觑。只听洗手间里传来“哇”一声,两人眼皮一齐耷拉下来。
吕斯昊从洗手间尴尬地跳了出来,门咔的在他脸前关上,他微微后仰倒退几步,拂了拂胸前的衣襟,看着权洛颖的目光里带着些闪躲。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来。事不关己地捋了捋袖上的褶纹,闭目养神。
权洛颖并没有多加在意他的举动,想去照顾一下鲁韫绮,却发现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了,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她只好敲了敲门:“鲁姐姐,你没事吧,开一下门!”
“没,咳,没事!哇——”里面传来生硬回答,权洛颖脸色僵了僵,刘速冲她耸了耸肩,道:“这位大小姐没经历过这些事情,呕成这样很正常,小颖也别瞎操心了!”随即,他伸手遮在嘴上,故意压低嗓门:“她是死要面子,我们当什么事没发生就行了!”说完,他嘿嘿一笑,将一直附着在耳边的耳机关了,直接将轰轰隆隆的音响放了出来,沉重的节奏隐没了那歇斯底里的呕声,他也随着一张一弛的震动点起脑袋。
资深的目光扫过全然没反应的权洛颖,意有所指地用手指了指外面,敲了敲被他视为珍宝的透视窗,声音在巨大的音响中不得不豁开90分贝,一语双关:“听我的没错,所有的事都和我们没关系,咱就装听不见!”那一敲打力道很轻,但权洛颖从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忧伤,感觉到,他似是要将外面那嗜了血的黑暗全都打碎。
“刘速说的没错,外面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吕斯昊睁开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道。权洛颖敲门的手在空中顿住,不置可否地错开他的目光。
“小颖,这里的人和事都是虚无的,只有归岛才是实的!”
压在心里的忧虑反倒被别人说出来提醒自己,像一盆水从头浇下,不知为什么,权洛颖会觉得如此冰冷。吕斯昊欲言又止地注视着她,最终咽下即将出口的话,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地靠着她。他必须忍,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离开这里,她终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哪里才是她该回的地方。
厚重的音符毫不吝惜地撞击着各自的灵魂,就在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飞艇里,她们仿佛又回到了归岛,回到了那“举世皆醉而我独醒”的先进世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打开,鲁韫绮出现在门口,身子整个疲乏地靠在门框上,胃里已经山穷水尽,嗓子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提,连带着肩膀也一颤一颤的。
刘速关上音响,探寻地目光落在鲁韫绮身上,这姐姐今个是怎么了,这么狼狈就敢出来见人了。整个飞艇顿时安静下来,也许是因为鲁韫绮的表情,太过严肃。权洛颖过去扶住她。而她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目光看向吕斯昊,缓缓地举起胳膊,两个手指夹着一只透明的小瓶出现在众人面前,冷冷地声音似乎能穿透心肺:“斯昊,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吕斯昊心口骤然一缩,瞬间变了脸色。视线从那小瓶转移到鲁韫绮严厉的脸上,紧紧握着拳头。权洛颖仔细看着那个小瓶,鲁韫绮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这是我在洗手台缝隙里捡到的,我没猜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