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涉及到朝廷与诸侯王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引起变故。以太皇太后一贯息事宁人稳住诸侯王的态度,说不定会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她的冰儿八成要被当成替罪羔羊,以稳定大局。
又问长子:“那其他人是怎么说的?”
“燕世子仆从和晋世子仆从,一个因为要去找李攸烨求救,没看见晋世子行凶,但看到晋世子和其仆从曾挟持那对姐妹,自家主子看不过去,上去拉架,晋世子就推了燕世子一把。
另一个则一口咬定自家主子绝对没有要杀燕世子,捆住那两姐妹是因为对方欺人太甚。至于燕世子为什么会晕厥,他也没有看清。”
老夫人气急,这主仆两个明显是串过口供的,他们知道这件事关键,是有没有伤害燕世子,有意和无意之间的区别太大了,有意的话就是晋世子不识大体,心怀叵测,燕王可以以此借口要求朝廷严惩晋国,晋王不服,也可出兵讨伐,趁机灭了晋国。但无意的话,对方一旦赔礼道歉,他就失掉了这样好的借口。朝廷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也不愿意让事情扩大化。
“目前燕世子和那女子都还未醒,不过以晋世子自信的态度,就算他二人醒来,估计也提供不出有力的证据。因为这件案子还有颇多疑点,不能妄下结论。所以,朝臣预备等明日二人醒过来,再复审一次。”
“不过,依儿子看来,审不审,结果都是一样的。江丞相希望此事到此为止,双方互不追究。晋王一系大概是觉得自己理亏,也希望息事宁人,太皇太后没有明确表态,但臣猜测江丞相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所以,这件事基本上会落得个没头没尾,息事宁人的结果。”
“那皇上呢,她的态度如何?”上官老夫人相信,李攸烨是唯一能左右江后决断和整个事件走向的人。
“皇上并不是第一当事人。反而因为昨晚冲动行事,险些酿成大祸,被太皇太后一大早关进了清斋殿。”
上官老夫人心里一暗,看来江后是真的打算息事宁人了,如果息事宁人,那么冰儿很可能会成为这件事的牺牲者,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你的态度呢?”上官老夫人忽然以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目着座下的长子。
上官景赫也想顺应江后的意思,他还没回答,上官老夫人就从他脸上看出了端倪,气得发抖,“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要你把这件事追查到底,老身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我孙女是什么性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她无故咬人,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那晋世子存心轻薄在先,他向来就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冬天在府里头养的那些个,啊,女的,脱得光光的用来暖手暖脚。在府里无法无天惯了,还混账到宫里来了,我不能让自己的孙女蒙受不白之冤,你马上进宫,跟江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快去!!”
上官景赫听她口口声声称“孙女”,不明白上官老夫人的意思。
“娘,您说什么孙女?谁是您的孙女?”
老夫人严厉道:“我问你,那名宫女是不是叫莫冰?是临时从宫外调进来的?”
“娘是如何得知?”
“那就是我的亲孙女,你弟弟的遗腹子,你的亲侄女,上官冰。她跟着莫慈娘俩流落街头,咱们上官家没尽到一丝养育责任,好不容易长到十四岁,如今又蒙受不白之冤,你身为伯父,难道还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
上官景赫愣住了,过了好久,“娘说得可当真?”
“她长得有多像星儿,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上官景赫回忆当时在堂上见到那小姑娘的样子,她一直跪在地上,双手纠结地放在膝上,怯怯弱弱的,很少把头抬起来。心中不禁复杂万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傍晚时分,江令农匆匆进宫面见江后,见李攸焕已经醒来,正绕在她膝盖旁,跟她说:“皇奶奶,那个姐姐是个好人,焕儿撞了她,她都没跟我生气。晋世子是大坏蛋,他用手掐那位姐姐,他还打我,把我打晕了。我现在打不过他,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他报仇,把他打我的统统打回来!”
江后从桌上捏了颗栗子,喂到他嘴里,“那等你长大了,有了力气再说!”
江令农咳了一声,江后听见了,让雷豹把李攸焕带下去,“丞相这么急急忙忙进宫,有何事?”听到他一喘一喘的,江后猜他多半是跑着来的。
江令农道:“启禀太后,上官景赫递了证据过来,希望朝廷严惩晋王世子。”
“什么证据?”
“是一份口供。口供上说,当时那名宫女并非有意冲撞晋世子,而是晋世子故意闪过来,让她冲撞的。当时那名宫女站在队伍第五个位置,从门内端盘出来时晋世子突然冲了上来。当时前四个宫女和排头的太监,都能证明晋世子早就杵在那儿了,一直等到她出来时,才冲到了门前。”
“上官景赫把当时队伍中的所有宫女都招了过来,一一问询,证明晋世子确有故意被撞嫌疑,而且,他还发现那名宫女是当时队伍中最有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