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李攸烨从侍卫手上拔剑的那一刻,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戾色!
这样的戾色她曾经在不同人的眼中,看到过无数次,那是一种要斩尽杀绝的厉色。李戎湛当年杀上官全族时,脸上就是这样的狠厉。
她担心李攸烨要闯出什么祸事来,忙吩咐雷豹:“快去通知江丞相,让他稳定局面。”
宴席上的文武大臣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那赭黄色的人影,攥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宝剑,朝事发地点飞奔而去。脸上是一种阴暴之怒。
到了现场,李攸烨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影,全身都僵住了,“马上去传太医!”
忽然扭头怒视着一脸惊慌的李攸炬,剑在空中旋了个剑花,以方便直刺的角度,朝那人催逼而来!
所有人都被她杀气腾腾的眼睛,惊得打了个寒噤。不知谁喊了一声,“晋王世子快跑!”
惊愕的李攸炬猛然回神,几乎是本能的,拔腿就跑。
李攸烨脸上的肌肉绷紧,提着剑紧追不舍。几个侍卫作势要拦她,她剑锋杵在前面,不避分毫,“滚开,朕今天非宰了他不可,谁敢阻拦,朕就杀谁!”那几个侍卫见势不妙,忙躲了开去。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个朝宫门口飞蹿的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从她眼中迸射出来,“给朕拦住他!”守门的侍卫闻言立即排成一堵铜墙铁壁,江令农预感大事不妙,连忙喊孙子江宇隆,“快,快去拦住他,死也要拦住他!”
李攸炬见逃跑无门,生死关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唯一能够阻止李攸烨的人,连忙往陛阶方向跑去。
“太,太皇太后救命!”
李攸烨仍然紧追不舍!
“快,快给世子爷一把剑,快啊!”魏梭急忙拉住一个侍卫,让他给李攸炬一把剑抵挡。
侍卫一脚把他踹开,斥道:“混账,皇上面前谁敢亮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魏梭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世子爷要是出个三长两短,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去你娘的,就算今天皇上要杀晋王,谁也阻止不了!”侍卫凶狠的话让那仆从呆立当场。
他突然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哀求:“那你们救救世子爷啊,世子爷要是没了,王爷非得活寡了我啊!”
那些侍卫哪有功夫理他,纷纷追李攸烨去了,太皇太后有令,他们也只能阻止皇上了。
李攸炬没命地跑着,到了陛阶前,几乎是匍匐着往上跑,“太皇太后,救命……”
李攸烨哪容他到江后跟前,从后追至,一个扫堂腿,把人扫倒在了陛阶上。
但她并未就此收手,两三步上到了他头顶,单手把他拎起来,看到那人鼻孔里奔流的鲜血,刚才应该是磕到台阶上了,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落下,满是哀求的神色。
李攸烨没有丝毫怜悯,先是一锤打在他的眼球上,随后正面抬起一脚,照其胸口,往死了踹。“砰”得一声,李攸炬的身子在空中变了下形,像死物一般仰面摔到了陛阶下,一动不动了。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在头顶,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狠戾的李攸烨,那双阴冷嗜杀的眸子,逼近那张由于惊恐而茫然的脸,手中寒光一竖,双手紧握剑柄,剑尖倒悬,朝那人脖颈往下奋力猛刺。
“啊——”晋王世子凄惨的叫声响彻在华央宫,台下受惊的女人和孩子纷纷尖叫起来,然而那剑尖却在离晋王世子喉咙两三寸处停住了,剑刃上多了一只骨节泛白的手。
鲜红的血液从她掌中溢出,顺着剑身滑下,滴在李攸炬的下巴上,流在他的颈间,显得狰狞恐怖。李攸炬一动不动地歪在墙角,已经吓晕了过去。
然而,上官景赫眼中却露出讶然之色,李攸烨冷冷道:“上官将军,你也要阻止朕吗?”
上官景赫愣了愣,缓过神来道,收回手来,跪地道:“皇上,晋王得罪不得,还望皇上手下留情!不要让太皇太后担心!”
李攸烨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朝江后的方向望去,陛阶尽头那凤袍人影,正用复杂、担忧的目光望着她,她缓缓地呼出口气,将剑收回背后,“朕只是吓唬他的,没有真要他的命!”
台下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江令农像散了架似的,蓦地落到了椅子上,一抹额头全是汗,“真是,吓死老夫了!”这孩子差点就要闯大祸了!
李攸烨把剑插入侍卫鞘中,甩了甩袍袖,往事发地点走去。刚才她确有一剑杀了李攸炬的冲动,但看到皇奶奶的目光,知道自己不能杀他。
她还没有亲政,没有足够的能量去和手握重兵的诸侯王抗衡。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皇奶奶为了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她不能辜负她的期望。这笔账,她记下了,到时候一定加倍讨回来!
尚穿着舞服的上官凝急急地奔到上官景赫身边,握住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爹爹,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上官景赫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皇上根本没有要杀晋王世子的意思,这是我自己用力太猛攥破的,不然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