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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在穿礼服的时候李攸烨是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的,给什么她就必须穿什么,如果她不穿,或者是穿得时候少戴了哪两样配饰,被礼部尚书高显那老头发现了,必又会是一顿喋喋不休的教训,严重了甚至连尚衣署的宫女都要受责罚。

因此,穿衣的时候她全程就像个牵线木偶,任尚衣宫女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穿戴,有时候还会提醒她们别忘了这个,别忘了那个,免得受罚。好在尚衣宫女都是受过长时间训练的,手法极其熟练、轻柔,且一丝不苟,很少会出差错。不过,对于皇帝的好心,她们向来都是会心领受,做起事来更加尽心尽力。

先从梳头开始,由梳头宫女为李攸烨束好发髻,接着穿衣宫女为她套上衮服。玄衣纁裳一上身,李攸烨便乍开双臂,由尚衣丞亲自为她系上革带,再加敝膝、绶、佩等繁饰,最后系素表朱里大带。

之后,尚衣丞再从宫女手中接过十二旈珠冕冠,将其郑重戴到李攸烨头上,白玉簪从冠武两侧孔中穿过,固定发髻,两只灵巧的手顺势滑下,将朱缨系于李攸烨颌下。

充耳坠于耳际,旒珠悬于眼前,瞬间,一个英气勃勃、端严稳重的少年帝王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接过尚衣宫人递来的最后一样挂饰——帝王佩剑,悬于腰际,这套繁琐的穿衣工程才算正式结束。尚衣宫人伏地下拜,恭送她们的帝王起驾登銮。

李攸烨手握剑柄,一步一步威风凛凛地踏出殿门,侍卫们早在銮驾前恭候圣驾。她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扬扬眉毛,“姐姐们,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朕走了!”

待到那十六人抬的大轿消失在尧华殿的门口,尚衣署的宫女们才敢站起来,往君王消失的方向看一眼,随后就是一叠兴奋至极的欢笑声。那尚衣丞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小皇帝生得一副天人容貌,性格又平易近人,颦笑间就不知有多少颗芳心暗许,只是,那毕竟是天家贵胄,不是一般人能觊觎的,当下免不了又是一阵约束和提醒。

而此刻被抬往华凤门的李攸烨,正浑身僵硬地挑帘望着门口列队的一班大臣,心里莫名一阵悲哀,哎,今天三跪九叩是免不了了!

銮驾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往南行去,诸位在京的亲王、世子以及列班的大臣,或骑马,或坐车,或乘轿,也都跟着銮驾前往太庙。太庙位于内城东面,因为是深更半夜,百姓大都还在酣眠,太皇太后又明令禁止扰民,所以李攸烨这一路,銮驾虽隆重,但动静却不大。

到了太庙,李攸烨和众亲王、世子先被请入专门的殿内休息,大臣们也都被安排了歇息的地方。因此,除了礼部的那些人仍在忙,这太庙周围一时倒也安静。

等到祭祀典礼开始的时候,由李攸烨领衔,各亲王大臣都在先帝牌位前叩首。像这样的祭祀大典,如果没有特殊的情感因素在,是非常的繁琐与无聊的。李攸烨记不清自己跪了多少次,叩了多少次,眼前的旒珠纷乱又重整,重整,又纷乱,她的感觉几近麻木。

起身时,特地注意了两个人的神态,第一个是容王,每次跪拜他都最后一个起来,神色凄楚,让人动容。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李攸烨是有点嫉妒他的,他是先帝生前最宠爱的皇子,母亲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对先帝有特殊的孺慕之情在,再怎么动容都是理所应当的。而自己虽然同样作为先帝的“儿子”跪在这里,却从头到尾感觉像是在叩拜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一想起她那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母亲,当年为了保护她在充满冷眼的皇宫里东躲西藏,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过父皇的哪怕一丁点垂爱,她那心里就更加五味杂陈。扣拜起来浑身就像个没有知觉的牵线木偶,只有别人喊跪的时候,她才被牵着线动一下。

现场第二个引起她注意的人是上官景赫。虽然他跪在文臣武将之首,紧抿唇齿,神色自若,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但是面对差点将他满门诛灭的先帝,他的心里是否真如表面上透露的那般平静?恐怕只有他自己以及九泉之下的先帝才知了。

这样的一场祭礼下来,不仅是小皇帝,许多大臣都身心俱疲。这其中就包括跪在群臣末尾的刘速。等这场祭礼结束时,他直起身来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唉,这在京城当官什么都好,就是这繁文缛节少不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祭祀皇后的典礼,估计祭完他就该祭自己了。

“速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一直隐着身形在旁观看的权洛颖,此刻已没了最初的兴致,觉这祭礼乏味至极,就想打道回府。

“再等一会儿,接下来还有一场。等下场结束了,我们马上就回家。”

刘速有点后悔带她来了,本来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的,可是,从头至尾也没见她心情好起来,就有些不忍。

几个时辰前,吕斯昊接到父母的催促返回归岛过中秋。不知发了什么疯,要带她这妹妹一起走。权洛颖来之前和父母是商量好的,要在玉瑞过中秋,见识一下建康城的繁华盛景,对此吕斯昊、刘速也是知情的,自然不肯跟他走。谁知吕斯昊觉得此一时彼一时了,她不跟自己走,就是不领自己的情,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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