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怒不可遏:“你当然不会看错,这曹勋我当真是看错了!原本以为读书人会温柔体贴,没想到竟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就是,当年若不是娘子给他盘缠供他进京考试哪里还有现在的他,真是如今飘的不像话了!”
元瑶气的发抖立刻就想上曹家去,可现在外面雪越发大了根本难以出门,羽娘在一边劝阻,元瑶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一桩往事,脚步就倏然顿下了。
其实曹家她也不是没去过的,可那曹婆子就是个市井泼妇,而且现在曹勋中了举人,他们一家子都拿鼻孔看人,即便元瑶现在身家千两都不止,他们也会觉得商贾之女,不配登他们曹家的门。
而且再退一步来说,也是觉得元瑶终究是一介妇人,元家没有个顶梁柱,没有个顶事的男人,根本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元瑶叹息一声,到底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年前
事已至此,羽娘和元宅的一些丫鬟只能无声叹气,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羽娘过来安慰元瑶道:“娘子也别气馁,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到时候娘子肯定能见到二小姐,到时候再找机会好好呛呛那曹家人!”
元瑶叹气:“呛人有什么用,问题不解决想来都是糟心的,就是霜儿这性子实在是太软了,有时候还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我就说这阵子怎么没看她回来,原来是发生这样的事了。”
羽娘叹气:“二小姐的性子是软了些,要是有娘子一半的能干……”
元瑶讽刺地勾了勾唇:“我又有什么能干的,不过也是个妇道人家,要是我爹还在,亦或是有个兄长,你且看曹家人敢不敢如此嚣张。”
这说到了娘子的痛处,羽娘不敢说话了。
屋内又沉默了片刻,元瑶扫了一眼她们,大家都对那没说出口的话心下门清,元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马上过年了,要回家的趁雪停了之后就提前收拾吧,免得到时候路不好走,羽娘,你算算工钱还有年底封红,给大家全都包好,之后我看一眼就行。”
听了这话,屋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小丫鬟们连忙道谢:“谢谢娘子!”
羽娘也道:“娘子放心,我早早就开始准备了,明日我便拿账本来。不过……”
“不过什么?”
羽娘笑:“四小姐说过年想买匹马,大概是看上了长安城最近新到的那些胡人的马,我去瞧了瞧,一匹大概要五十两。”
元瑶头都疼了:“什么马要五十两?!咱家的老马当初买回来不过也才八两!”
羽娘笑了:“四小姐喜欢这些,说是千里马。”
元瑶:“这孩子现在越发不像话了,什么千里马,真正的千里马千金都买不到,被人骗了还当个宝贝,她人呢?!”
羽娘笑:“昨个儿和三小姐吵了一架,现在正在闷头睡觉……”
元家四姐妹,除了元瑶,二姑娘元霜,还有两个小家伙,今年刚刚及笄的元琪和十三岁的元荔。
元琪是家里最文静乖巧的一个,性子文静喜欢读书,元瑶平素对她也最为放心,不过元荔却是个不省心的,元瑶前两年忙着做生意没管她,然后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搞到了许多武侠类的话本子,每天看的如痴如醉,性子也一天天的野了。
不仅不肯读书,还非要学武,自己弄来了许多刀枪棍棒,看着元瑶都觉得头疼。
秋天的时候用绝食来威胁要学马,元瑶迫不得已应了,然后这骑马是学会了,但是也伤筋动骨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刚好,又要闹着要买马!
元瑶管不了嫁出去的元霜,她就不信家里的也管不了!
于是在羽娘的陪伴下元瑶直接冲到元荔房间里,“元荔!元荔你给我出来!”
元瑶怒气冲冲地找了一整圈,却没找到半个人影,羽娘眼尖,最后在桌上发现了压在烛火台下的纸,一看,大吃一惊!
“阿姐,我去行走江湖了,勿念。”
元瑶一看,脸色瞬间都白了。
……
入了夜,元宅灯火通明。元荔被找回来之后被元瑶亲自用教条狠狠地打了一顿,现在整个人又重新趴回床上起不来了。
元宅上下都噤若寒蝉,还从来没见过娘子发这么大的火呢。
元瑶的确气狠了,一边哭一边用柳条抽她:“你才多大?还离家出走?我让你一天不知天高地厚!我让你再说这样的混账话!”
元荔大哭,元瑶也哭,元琪也哭着劝,三姐妹哭成一团,是狠狠在元宅闹了一晚上,周围的邻居们都惊动了,但知道隔壁小的离家出走刚被找回来时,又默默的关上了门。
“哎呀,我早就说了,一个寡妇还带三个妹子,能把日子过好才怪!还不如趁早改嫁了。”
“就是,一个女人家,非要学人家经商……看看,现在自家小妹疏于管教才导致这样的。要我说,也不全怪阿荔,那孩子才多大……”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样的流言蜚语自然很快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