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徒儿在这,她擅女科,为贵妃娘娘好好查查体症。”
掌令点头跟贺兰木出去。
“这女科查探多为表症,劳烦娘娘脱了衣衫。”
叫冬衣的重又入纱账,卢小鱼也麻利地上前,伺候榻上的人脱衣衫。
烟蓝的锻袄和茶色的里衣褪去,榻上女郎玲珑的身段似柳枝舒展,如雪寸寸肌肤格外夺目,上面竟密密麻麻布满梅花般的紫红吻痕,甚至腿间处都有,新鲜的就似几个时辰前覆上去的。
再瞧她那纤腿中间的花瓣处,正红肿着控诉遭过凶狠的蹂躏。
卢小鱼未经人事却通医术,似想了到谁,面上染上红晕。
再看榻上女郎,没有一丝羞涩,面庞皆是淡然,睫羽微闭。
不知过了多久,卢小鱼小心翼翼地为她检查过身子,低着头将去痕创药为她抹在红处和肿处。
却听她冷不丁道“你喜欢他?”
卢小鱼一愣,就听她又道“那个贺兰神医!”
她调皮地眨眨眼,眸子似水潋滟,好似能看透人心般。
卢小鱼被戳住心思,闹了个红脸。
“这人也该有个好归宿呀。告诉他,他没帮我,我不恨他,只想他以后好好的,继续悬壶济世。”
她温和出声,似朵羽毛飘落在地。
卢小鱼满腹疑问,师傅甚么时候跟这贵妃有牵连了?
“小鱼,好了么?”贺兰木在外问道,声音闷闷的。
“好啦。”
卢小鱼应声,朝穿好衣裳的她福身道“娘娘,我们先告退了。”
冬月点点头,送卢小鱼出主阁门。
卢小鱼脑中一阵胡思乱想,正要走,前面的人忽然顿住步子。
贺兰木朝里头闷闷道“娘娘保重身子,若有身子不适,传信来医和院,这几日为保娘娘身子,我们都在那待着。”
言毕,即刻抬步下了主阁的阶梯。
卢小鱼嘟囔着,“师傅又瞒了我甚么!”
没来得及收起疑惑,就见迎面一个着玄色鹤纹的男子正龙行虎步地往这赶,面露急色。
二人福了福身子,:“皇上万安。”
卢小鱼联想适才在杜氏上的吻痕,一时都不敢仔细看他。
他停住步子,随意地摆手,开口便问道:“如何?”
他身后的侍从迟迟追过来,正喘着气,嘴里咕哝道“皇上走的这样快仪仗都难跟上”
贺兰木垂着眸不看他,声音平淡:“郁气于心,于事无补。”
卢小鱼诧异地看向他,暗忖适才不是还说能活五年么?怎得口风变的这样快。
眼前新任皇帝霎时冷了脸,凤眸中有狂风骤雨,手上的指戒被细细磨挲着。
他低下头,末了咬牙切齿道“你且尽力医治,研究出法子来,能活几日是几日。便是死,也别叫她快活着死!”
“是。”贺兰木应声。
赵且匆匆跟二人错过肩,径直朝那主阁走去。
卢小鱼好奇地朝后望去,房内先是沉默片刻,然后是争执声,男子的怒喝,女子的低泣
“滚出去!”
原来泪眼的婢女好似不愿走,被底下人架着拖出来。
“沉青梨,你喝不喝?要吾喂你?”紧接着是杯盏破碎声,“啪啦!”?带起女子惊呼声,“唔”里头人似有被堵住了嘴。
阶下的侍从见二人顿住步子,上前提醒道“还请神医回避。”
“走罢。”贺兰木的声音不大不小。
卢小鱼叹口气,心里为这红颜薄命的女人哀悼片刻,跟着贺兰木走出金銮殿。
“师傅,她不是贵妃杜氏吗?怎么叫沉青梨?”
贺兰木苦笑,叹口气。
他转头看了看那金銮宫殿,似在看更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也种满鸢尾和凤仙,蝶蜂儿围在花间荡漾。
一个醉倒的美娘子躺倒在花丛中,朝他娇声喊着:“贺兰木?哼,你们贺兰家没一个好东西!”
贺兰木收回心绪,竟不知自己声音何时变的这么沙哑了。
“她是沉青梨。”
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能透过她的脸,看到那一身水蓝布衫,为着一只小黄狗而笑容明媚的沉青梨。
还在修缮的皇宫异常安静,靴子踩在宫巷的石砖声音格外清晰,两个身影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