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个她多年求而不得,如今不知所踪的混账东西,也对锦鱼一往情深。
她便细思锦鱼离京前,跟她说过的话。
那时她听到江凌想谋外任,心中不快,多少有些猜疑锦鱼嘴上说愿意帮她,其实私下却劝说江凌离京,想耍滑头,躲避夺嫡之争。
不过她既与锦鱼约定了凡事要开诚布公,便在锦鱼离京前,把她召进了宫里。
在宫里说话虽不便,但锦鱼还是委婉地表明了态度。
锦鱼说,她与太子,名分所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出不了大事。
江凌窜升太快,他们夫妻离京,才能让皇上无需忌惮太子急于扩张势力。
他们离京,对太子与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虽接受了这番说辞,心里却隐隐仍有些不快。
当时并没把这话真的听到心里去。
直到她陷入困境,才想起此言。
如雷灌耳,突然醒悟,这又何尝不是给她的良言?
她身为太子妃,名分所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出不了大事。
她又何苦非要抢在太子前头,苦心筹谋费力不讨好呢?
自此一通百通,痛改前非。
她在宫里不动声色,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虽对太子的事了如指掌,却只装作不知,见了太子,趋利避害,事事顺从,一味吹捧。
不过一年,硬是把太子哄得服服帖帖。
对两个继女,她也是一味骄纵。柯秀英送一斛珍珠,她就送十斛。柯秀英夸她们长得美,她就夸她们是仙女儿。
两个继女虽与她不亲,却也不会再刻意帮着柯秀英说她们的坏话了。
她也顺利生下了太子的长子,又生了一个女儿。
有了孩子,她更是安心抚养两个孩子,暗中继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
在宫中,牢牢抓住皇上皇后娘娘,在宫外,便收买名声,贤名远在皇后娘娘之上。
她这太子妃坐得再稳当没有。
她名正言顺,有的是耐心慢慢等得云开见月明。
可她有耐心,有人没有。
一年前秦凤路知府进献了一个美人儿给皇上。
这美人儿肤色如藕,国色天香,举止娇弱。
皇上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种软嫩的女子。
当下龙颜大喜,越过御侍、贵人、才人、美人几个等级直接封为正三品婕妤,赐号婉。
若非皇后娘娘极力劝阻,怕要直接为嫔为妃。
婉婕妤进宫后,皇上精力便大不如前,皇后娘娘也不复多年恩宠。
一开始,前朝的事皇上还大多交给太子。
可袁相年迈,一年有半年在家养病,太子又不太肯听她爹还有景阳侯的建议,独自逞能,接连办砸了好几样差事。
皇上被气得不得不替太子收拾烂摊子,身子更是每况愈下。
皇后娘娘便劝皇上静养,让他把不要紧的小差事交给诚亲王分忧。
诚亲王得了机会,也不嫌事大事小,凡事亲力亲为,办得妥帖,上下交赞,声誉日隆。
太子虽有袁相,王家,钟家,卫家等几家鼎力相助,可还是被诚亲王逼得节节败退。
后宫便有消息传出,说皇上竟已渐有废立之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她毫不意外。
两年前,她见袁相老迈,曾婉转劝太子把江凌召回辅佐培养,早做打算。
可太子却顿时变了脸色,说:“江凌不过是长得像当年的孝慧仁慈皇后,才得了父皇的偏爱。你一后宫妇人,知道什么?江凌爱妻如命,实非男儿所为,当初势头正旺,却自请出京,毫无政治眼光。我身边人才济济,不缺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