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来干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人家敬国公偏偏还要问她。
她想了想,心里道,装糊涂谁不会呢?她也不是来跟敬国公家谈条件的。她只是来给锦心传话的。
便笑道:“我四姐姐过年没回成家,家中亲人十分惦念。因此让我来看看她好不好,陪她说几句话儿罢了。不敢劳烦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小公爷如此郑重相待。”
却听“噗嗤”的一声,她不由大感诧异。
她这话说得很好笑么?她明明就是在反刺敬国公。他们全家等在这里见她,难道不是他们有话要跟她说么?却来问她。
再说这里只有他们四人,到底谁在笑她?
一抬眼,却见敬国公夫人手里捏着块银红手帕子,捂着嘴,眼神却颇为有些得意地瞥了敬国公一眼。
锦鱼看得莫名其妙。
敬国公挑了挑修长的眉毛,横了她一眼,才回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锦鱼。
之前他回府后,便听敬国公夫人跟他说起锦鱼。言语之中对这女子十分惋惜,懊悔他们家当初若是娶了这个庶女,今日也不至于弄得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又跟他说,日后卫柳两家,最好是通过这女子传话。
他当时颇不以为然。两家有事,他直接跟景阳侯说就是。
这么一个小庶女能传明白话就不错了。
可敬国公夫人却不同意,说:“咱们两家的亲事,都是因她而起。若她是个嫡女,咱们家娶的就是她了。偏景阳侯夫妻从中作梗,骗了咱们家,如今咱们跟他说不着!”
他对卫家实在是有些瞧不上,想想也对,向来对夫人又极是敬重,便顺了她的意。景阳侯要见他,他就回了。
果然这女子不久就上门递帖子求见。
他本想锦心一个嫡女,都这么糊涂,一个庄子上长大的庶女还能有多出色不成?
想不到,这庶女果然有几分聪明。比之锦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想想江凌,又不免暗暗叹息。
江凌的事,他虽领军在外,可朝中消息仍是一日一送。得知江凌头一回上殿,竟然就胆大妄为,敢跟袁相掰手腕,还赢了,他也是大吃一惊。
而这样的江凌,听说却是爱妻如命,卫五娘子,果然是个人物,他记下了。
他微微一笑,收拾起了轻慢之心,道:“那你就去瞧瞧她吧。”
说着就吩咐婆子带锦鱼下去。
锦鱼:……
国公爷不愧是国公爷。幸亏她真不是来跟柳家谈条件的,不然定然被人家一剑砍下马来。
有了锦心的那个保证书,柳家想娶娶谁,根本不必问他们顾家的意见。
所以他们不提,人家柳家就可以一直装傻到底。
这事确实是他们卫家更被动。
当下她满腔郁闷地由婆子引着出了争迎堂。
她还是头一回进锦心的履霜院。
真的气派,雕梁画栋,朱漆白石。地方比古香堂大了两倍不止。
一重重地走进去,到了最后一层,就见黑漆院门上挂着黄铜大锁。
今天没下雪。
那冰冷的黄铜大锁在日光下闪着傲慢的光,像一条缠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蛇。
她不知道锦心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
她突然有些同情锦心。
不管锦心犯过多少蠢,做过多少的错事,柳家都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和离真的是对锦心最好的解决之道了。
不过,锦心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也许,一会儿她出来,该跟柳家谈谈,能替锦心争取多少便争取多少。
婆子上前开了锁。
与上回在祠堂不同。
她们都走到门口了,里面还是悄无声息的,似乎人都睡着了。
婆子带着她上前,走到正房门前檐廊下,敲了敲紧闭的朱漆大门。
半天,里面才传来一声咕哝:“谁呀?”
这声音似乎有点儿熟悉。
锦鱼站在原地不动。
那婆子道:“亲家的五姑奶奶来看你们奶奶了。”
里面啊地讶异了一声,就听脚步响,一时一个方正的脸孔冲了出来,锦鱼一见果然是认识的。
“王妈妈?!” 豆绿先替她叫了一声。
不错,这人就是豆绿以前叫王麻将的王妈妈。上次遇到,胖得脱了形,这回竟又瘦回来了,只是老了许多,以前总抹得黑得流油的发髻,也掺了些花白。
王妈妈邋遢地裹着一身厚厚的皮子衣裳,像是刚从炕上爬起来,先是迟疑着不敢认,半天,竟是直冲上前,“扑通”就跪下了,痛哭流涕,抱住她的双脚直喊:“五姑奶奶救救我们吧。”
锦鱼实在唏嘘。当初王妈妈到洛阳庄,秦氏跟梅姨跪着求她。
如今风水轮流转,真是谁能想得到呢?
她忙伸手去扶,还顺势在王妈妈耳边轻道:“别叫人看笑话。”
王妈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