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不是元配,总要低人一头。”
锦鱼想了想,点点头,只能叹一口气。她是最清楚柳家的打算的。也明白顾尚书为什么会同意。
顾茹比起锦心,那手段不知高明多少。又有国公夫妇护着,日后这柳家就是顾茹的。锦心除了有个名头,怕是连孩子都没有。拿什么跟顾茹争?
只是这些事,柳家也好,顾家也罢,现在肯定都不会大肆宣扬。
她便劝顾二嫂子道:“且不说他们如何,你们跟他们总是隔房的,这遍京城,谁还不知道呢?你且放宽心。”
顾二嫂子这才愁眉稍展。
锦鱼又劝解了她一阵,送她出门,说明日会回趟娘家,跟景阳侯说说这事。
坐以待毙
锦鱼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事卫家除了坐以待毙,已经没办法阻止柳顾联姻。
唯一庆幸的是,江凌不在京里, 不然, 这事定然又要落在他头上了。
不过第二日, 她没回景阳侯府, 而是去了朴园。
这一向景阳侯下了朝,都是先去朴园。大多时候直接住下,有时候也回景阳侯府,应酬亲戚朋友,来拜年的访客。
景阳侯来得多了, 秦氏便特意给景阳侯在朴园布置了一间书房。
她特意早去了一些时候,好跟她娘秦氏说说话儿。
还有两个月,秦氏就要生了, 人却是精神得很。
脸上也没什么孕斑,粉白娇嫩,真看不出是将近四十的人。
也许是因为如今日子过得实在舒心的缘故。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阵子闲话, 她娘便叫幽菊取出一个秋板貂鼠昭君套来:“你替我送给老太太吧。上回你替她老人家送了一箱子好东西来, 什么蜀锦杭绸, 上好的松江棉布, 甚至还有燕窝山参,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她。她一向身子不好, 这东西我亲手做的, 也算是尽一点点心。”
锦鱼拿在手里细看,就见用的银黑狐皮, 针毛雪白,毛又细又长, 知道确实是好东西,便翻过来看里面,见做得更细,秋香色的丝绸衬里上绣了一圈细细的寿字,又怕膈着皮肤,拿细细的绢纱蒙了,只隐隐透出里面的字迹来。
锦鱼不禁埋怨道:“老太太如今就盼着你能替她生个能干的孙子,你费这许多的精神做什么?有这工夫,不如多走动走动,种种花草。”
秦氏嘴角弯弯,眼神慈爱得要滴出水来,道:“马太医虽说是个小子,可这哪里保得准?其实,我倒想再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你长得也太快了,一眨眼就嫁了人。你那会子生出来,明明才这么点子大……”说着,秦氏拿手比划着,却只比了一尺来长。
锦鱼笑得弯了腰:“娘又胡扯,我哪里会这么小只!又不是小兔子!”
秦氏也笑得不行,却偏硬要逗锦鱼:“你不信?你就是这么小只,小兔子一样,不信问你梅姨!”
却听得有人道:“你们母女在说什么?这般开心?”
原来是她爹回来了。
景阳侯还穿着紫色的官服,脸色难得没以前那么板硬,嘴角微微勾起。
锦鱼一时有些不适应。
秦氏却顿时收了笑声,有些淡然道:“也没什么,不过在说锦鱼小时候的事……”
景阳侯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锦鱼小时候的模样……他没见过。生下来三天,还是一团红通通分不清五官的婴儿,就叫他送走了。他内心隐隐一痛,说不出话来。
锦鱼见气氛僵住,不免唏嘘。
她这个做女儿的,素来又想得开,原谅父亲,也还容易。
可她娘,就算已经脱了奴籍,如今也活得体面,之前受的伤,却仍是在那里。
只是大家都默契地装糊涂,不提起,不细究罢了。
她忙岔开话题,道:“爹爹刚才脸上带笑,可是朝中有什么好事发生?”
景阳侯目光歉疚地看了秦氏一眼,一边由着丫头上来换外头的衣裳,一边道:“可不是有好消息?粮食供应充足,粮价终于平稳下来,各州县的赈灾之事也进行得有条不紊,流民大减,不少流离失所的老百姓都陆续返乡。江凌的枢密都承旨是板上钉钉了。”
锦鱼对此事早就胸有成竹,毫不意外。闻言弯了弯嘴角。倒是秦氏极高兴,问这枢密都承旨是个什么官儿。
景阳侯倒也没嫌弃她没见识,细细给她解释道:“这个官儿虽只是个从五品,却是皇上直属,不但随时随侍君侧,更能事事参与陈奏,取旨传授。”
秦氏便道:“那岂不像是皇上的贴身小厮?”
一句话,说得景阳侯与锦鱼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一说,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皇上的贴身小厮都是公公。
秦氏被他们父女笑得红了脸,有些生气,扯了锦鱼一把。
锦鱼忙抿了抿鬓发,笑道:“更像是皇上的清客,专门替皇上出主意,传话跑腿的。反正是个不错的差事。”
秦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