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酸不溜秋的:“标新立异,这法子若是不管用,岂不灰头土脸?仕途尽毁?还立什么军令状,嫩啊!”
可立刻就有人替他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敢保证,这法子定然管用!你就想想,咱们家中若有余粮,谁不抢着赶紧拿出来卖了,足足白赚一倍!”
江凌听得暗暗发笑,可比起得意,他更急着赶出宫去,饱餐一顿。
既然皇上都批准了,江凌与王尚书一商议,京中由王尚书主持大局,他亲自跑到昌县等受灾最重的地方,确保实施过程中不会有人故意捣乱。
景阳侯怕有人不满,还特意给他派了八个高手一路保护他的安全。又下令各地卫所,随时准备全力与各地官员配合,以防民乱。
赈灾的事一时进行得轰轰烈烈。
官府高价收粮的消息也一夜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便连长兴坊粮油铺子的钱掌柜也特意跑来请示锦鱼,要不要把铺子里的粮食趁机清空,回头等到粮价回落,再收购。
锦鱼因为听了钟哲的提醒,早早就存够了粮食。尤其是低价的杂粮。
如果真的清空,至少能多赚个四五千两。
可她想了想,跟钱掌柜道:“不必。这些粮食我另有用途,你们只按市价慢慢卖就成。记得涨价时比别家慢一日,降价跟别家一般快就是。”
绿柳庄一旦建起来,这些粮食还未必够用。
到时候也不知道粮价是高是低,现在卖了,一时买不回来,那么多人等粮开工,岂不是麻烦?
钱掌柜满脸疑惑,想了想问她为什么涨价还要比别家慢一日。
锦鱼笑道:“我想叫全京城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全都知道,到咱们家买粮亏不了。”
反正灾情是一时的,这铺子的生意可是长久的。趁着这次的机会,把长兴坊粮号的粮价总是比别家便宜的名头打出去。
这也是她从国色天香园学到的经商经验。
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还从来没开过,可凭借着几次宴会,尤其是题跋大会,如今在京里已经赫然成为第一名园。
虽然因为之前雪太大生意受了些影响,可是这一开年,订园子的人就络绎不绝,都是提前订的,尤其是三四月份。
梅掌柜看来订的人实在太多,开出一百两银子一日的价格,就这,也转眼就订到了五月初。
若不是她提前交待预留了十日自用,连她自己都订不上。
虽然粮铺与花园子不一样。可是这道理是相通的。
你总得有点儿别家没有的东西。
就好比现在。
粮价一天一个样。你若不涨价,全京城都来你这里买,你也坚持不了几天。
你若跟着别人一起涨,别人又何必舍近求远特意到你家来买呢?
谁家都有习惯了的老主顾。
所以稍微比别人晚涨价一日。
不出三天,怕是全京城的人都要笑话她的粮铺子掌柜迟钝,不够精明。
可是这一笑,便人人都知道,这里的粮价总比别家便宜一点。
如今粮价这样高,能省一点儿是一点。
还怕没人蜂拥而来?
想到此处,她又想到江凌卖梨膏的经验,得让人记住这铺子叫什么名字:“咱们这辅子,也没个正经的名字,都只叫长兴坊粮油铺子。不如再去写个匾额,叫人记住咱们家!”
钱掌柜道:“原是有名字的,叫福记。只因长兴坊只有咱们这一家粮油铺子,所以都只叫长兴坊粮油铺子了。”
锦鱼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后长兴坊多开了几间粮油铺子,岂不跟咱们混淆了?福记就很好,只是你们去打一块大大的匾挂上,再做一个表记。”
不识字的人也多。还是表记好记认。
她便随手拿了纸笔,画了一个圆戳子般的福字,递给钱掌柜:“用这个做表记。再把咱们家的铺子前头漆成麦穗黄。这就成了!”
不认字,也记不清表记的,颜色总能记得住了。
总之这铺子就得叫人记住才成。
不过锦鱼当时也没想到。
她这番与众不同的做法,后来居然真的把长兴坊整成了粮油一条街。
反正穷人的力气不值钱,为了省个十文八文的,真有人愿意走穿半个城来长兴坊买粮买油。
她这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又是这坊里的独一家,虽然她把福记两个字到处贴,可大家还是习惯说长兴坊的粮油铺子。
就有那跟风的,还真就在长兴坊开起了几间粮油铺子,还都跟着把铺子也漆成麦穗黄。她也奈何不了人家。
渐渐地这里竟成了京城粮油一条街。
当然这都是后话。
处理完了粮油铺子,锦鱼便急着推进绿柳庄的事情。
之前是让鲁妈妈上街找人,如今一来人多,二来是真需要做活,却是不能再用同样的法子。
想了想,只得说是响应官府的号召,以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