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粮食供给。
如今昌县危局,以龙县令之才多半处理不了。
更何况也无法各处都照搬乐田县的做法。
毕竟其他地方并没有个宏福寺,替官府承担了一多半的责任。
就听皇上冷笑了一声,“以乐田县为例?刚才袁相莫非在打瞌睡,没听见陈尚书之子陈侍御史的呈报?昌县可有个宏福寺?可有个王青云?可有个陈勋?可有个江凌?!”
江凌猛地听到皇上提及自己,不由大为震动。
原来在他前头跪着的那个六品官是陈勋。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搞砸了赈灾一事,百般推诿,便有人提到了聚福镇,于是一个牵一个竟把他扯了出来。
虽然东宫之位甚是稳固,可也说不定有别的皇子蠢蠢欲动。这才有了昌县之乱。
他正在思忖,就听得一声喊:“江凌何在?!”
江凌不由轻轻一颤,眼神灼灼明亮。
他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良机难逢
显然, 这次太子把赈灾的事搞砸了,事后又不敢承担责任,皇上确实十分恼怒。
连带的, 也对袁相这个相爷加太傅十分不满。
刚才问袁相这几句, 分明是引蛇出洞。
虽不知道皇上叫他来是想干什么, 但是这也可能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能见到皇上的机会。
他一直努力上进, 就为了不让锦鱼日后后悔嫁了他。
可他若是论资排辈慢慢升迁,也不知道要锦鱼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
今日这样的机会,也许是一生一次。
他无论如何也要给皇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同时也不能把太子还有袁相得罪了。
江凌长吸一口气,沉稳地回应了一声:“回皇上, 微臣在此。”
皇上叫了这一句,就听见殿前远远地传来一个回应。
这声音平静无波,好像泰山崩于前亦不改色。
既无突然被点名的惊惶害怕, 也无突然被关注的受宠若惊。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江凌是头一回面圣。
而且还是他震怒的情形之下。
刚才那个陈侍御史就吓得声音颤抖。
今日金殿之上,百官为了昌县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有攻讦太子无能的, 也有吹嘘太子身先士卒的。有说太子要为此次赈灾暴动受罚的, 也有说太子无过有功应该嘉奖的。
吵来吵去, 东宫一派把责任全推到了户部。
户部王尚书就以乐田县为例, 证明户部粮食分发及时, 只要地方官员处理得当, 并不会出乱子。指责昌县官员上下都有问题。
结果自然有维护昌县官员的官员反驳说龙县令只是捡了别人的便宜。实际上乐田县救灾安稳无事, 是因为宏福寺承担了上万的灾民安置。
因那龙县令还没有上朝的资格,离得也远, 礼部陈尚书便说他儿子陈勋对事情经过最为了解。因他儿子一直在宏福寺与龙县令之间居中联络,共同救灾。
因此散了朝他便留下了几个重臣继续商议, 还特别召见了陈勋。
陈勋年纪不小,也出仕多年,可是刚才回话时结结巴巴半天才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他这才知道王家姑娘竟是多年一惯在宏福寺施粥,又听说这次救灾之所以没出大事,全是因为永胜侯府的庶三子江凌筹谋有功。
永胜侯府虽是侯府,可除了官定爵禄,多年没有恩赏了。
他都不记得这永胜侯长什么模样。蓦然听到江凌的名字,倒有几分好奇。便多问了几句。
才知道原来这江凌跟柳镇一样是卫尚书的女婿,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
因牵扯到的王青云江凌都与朝中一二品大员有关,他多少有些疑心这陈勋是在夸大其词,替王家卫家请功,以示好。
也想再找个了解情况的人来对质一番,以免偏信一方,冤枉了太子。
如今听得江凌蓦然被点名,仍是如此沉稳应对,对陈勋的话也多信了几分,心中便有了几分喜欢,因道:“你上前来回话。”
就见红毯尽头站起一个身穿八品青圆袍的青年,容色如玉白得晃眼,身姿出众,举止潇洒。
双手圆拱于身前,弓腰低头,一步步走得极稳。
明明头一回在御前行走,竟是从容得好像走熟了的一般。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气度已经叫人不敢小觑。
及走近了,就见他右手提着前襟,复要下跪。
他忙叫住,这张脸……生得极好,如玉如琢,不怪人说是京中少有的美男子,可这并不是令他吃惊的原因。
这张脸,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明明没见过江凌。
可即便他有些失态,面前的青年仍是从容不迫。
就这样静立着,半垂着眼眸,弓着腰,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量。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