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谢之初。”
这名字一出,锦鱼就错愕不已。刚才跟谢之初打交道时,真没看出他能有这个本事。
虽然南方文气纵横,一向比北边出色。谢之初又是江南大家出身,才学差不了。可是刚才她一直没听到名字,还以为会名落孙山,是真没想到能一举夺魁。
她刚劝得钟微同意考虑庄子石,结果这谢之初竟然是榜首?!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钟微,却见钟微在捂着嘴笑。
她蹙眉哑然无语,也捂额笑了起来,此时就听江凌报出了另一位的状元的名字,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正是王青山。
这时才子们一侧已经乱成一锅粥。哄闹之声震得屋顶瓦片都在响。
王谢二人互相谦虚道贺不说,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鼓捣着要让谢之初与王青山对战一场,一决胜负。
大家纷纷议论了一阵,就听江凌道:“若是再比拼一回,未免天色太晚。我们男子倒是无妨,可还有姑娘们呢。我倒有个提议。”
就听王青山立刻道:“自然听你的。”
谢之初也忙表示赞同。
锦鱼不由凝神倾耳,就听江凌道:“今日本是钟家姑娘的生辰宴,咱们这一来,倒搅扰了她的好日子。不如这最后到底谁胜出,就由她来决定吧。”
众人都道有理。
一时左边就把两人所做的题跋对联都送了过来。
铺了一桌子,众人都围着钟微,想看她如何决断。
谁知她却低头咬唇不说话。全无平素洒脱调皮的模样。
等了片刻,那袁姑娘便忍不住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实在难以决断,不如抽签,交给老天如何?”
锦鱼知道钟微的难处,正想说话,却听王青云笑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其实这鱼与熊掌,该选哪个,再容易不过。可如今王谢二人不过伯仲之间,皆是鱼,最多不过一条桂鱼,一条鲈鱼,皆由着你来选,倒确实为难。”
锦鱼听这话音,不由大惊。
王青云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王家真有迎娶钟微之意?
如果这样,选王青山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果然就见钟微抬起眼,狭长的眼中有一点晶莹。
锦鱼想了想,上前牵了她手,只觉得钟微的手在微微颤抖,便紧紧一握,宛然一笑道:“不如听从本心,顺其自然。”
钟微抬眸,狭长的眼睛里有一道耀眼的火焰,决然而坚韧,又好像黑暗的夜里突然亮起了星星,她伸手捡起了一幅字,脸颊绯红如三月花,递给了锦鱼。
锦鱼接到手中,低头看时,就见正是“涣涣”二字。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溱河,洧河,绿波漾漾。男女同游,赠芍药以定情。
刚才她已经听见,这是王青山给青州红小庐提的匾额。
如果说之前她对王青山的心意还有一丝疑虑,这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之初也算有风度,当下对王青山表示祝贺。
王谢庄三人便由江凌陪同,一起过了屏风,向姑娘们致谢。
四人年纪相仿,容貌风姿皆为一时之选,站在一处,真是如一排芝兰玉树。
一屋子的姑娘们顿时都安静了。
可许是锦鱼偏心,在她看来,江凌便是站在这样出色的三人之旁,亦是能一眼就叫人移不开目光。
待三人行礼退出,锦鱼便命人把茶花一一标记了姓名,一会儿着人直接送到各自的车轿上。
又把自己插的梅花送了出来。
到底有些偏心,将那汝窑经瓶当作了头彩。这瓶子给了王青山,也就等于给了钟微,倒一点不可惜。
接梅花时,便叫三位到了右侧来,由她亲自送出。
总算叫在座的姑娘们都看见了这三位难得的才俊。
三人捧了花儿到得左侧,众才子自然又无不扼腕。
那傅学士最是爱花之人,见那三瓶腊梅枝条蜿蜒,清雅恬静,花瓣娇黄,柔软如丝,又细腻如玉,恍若山中高士,孤而不傲,意气高远,自己未得一瓶,不由万分懊恼,直道:“早知如此,我原该在家多下些工夫再来!”
众才子们兴致正浓,见此梅花,哪里肯罢休,都不肯散,说要作诗。
姑娘们虽都恋恋不舍,可外头家里催得急,只得不舍地去了,临别免不了都来跟锦鱼致意,道日后若有这样的盛会,不可忘了她们。
尤其是那位袁姑娘,更是再三表明,回头定会下帖子请众人到相府一聚。
锦鱼只得一一应了。
这里是宴毕人散,欢欢喜喜。
那头敬国公府的履霜院内,锦心却与小公爷打成了一团。
我要休妻
雪仍在不停地下, 纷纷扬扬,在漆黑的夜里折射出一点点的光。
履霜院偌大的院子四处都亮着灯。灯